朝臣都怜悯的看着国丈。
国丈出身世家,所谓世家就是世世代代都在朝中混,别的不行,祖传的规避风险,找替死鬼的能耐还是有的。
国丈踱出一步出列,手拿勿板遮住下半边脸,恭敬的道:“臣固然想做使者,前去说和,让沈琤幡然醒悟,悔不当初,但是臣以为有人比臣更适合这个任务。这个人就是嵘王,他不仅是皇族,出身贵重,名义上更是沈琤的岳父,由他前去,想必沈琤不会不给面子。由他出马,想必可以事半功倍,不是臣可以比拟的。”
皇帝竟然被说的心动了,是啊,怎么没想到是嵘王,他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朝堂上的众人被国丈说的心动,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嵘王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怎么也要给岳父几分薄面。由他出马,一定能说动沈琤退兵。
国丈见已经找到替死鬼,面带微笑的退下了。
皇帝立即下旨让嵘王做钦差出使定北。名义上是出使定北,但大家都知道,沈琤的军队离京城没多远了,根本不用到定北。
很快,传旨的太监回来报奏,说嵘王卧病不起,恐怕不能出使定北。
皇帝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皇叔,但嵘王确实一直在抱病,并不是临时找的借口,憋着了一口气,又下一道圣旨,改封嵘王世子为钦差出使定北。
嵘王世子接到圣旨后,立刻揣好圣旨就冲进了宫中,求见皇帝。
他很愤怒,皇帝是他堂兄也是他的球友,两人从小玩到大,从蹴鞠玩到马球,场上配合无数,感情非同一般,结果皇上你就这么坑我?
蓬莱殿内,炭火烧的正旺,皇帝额头却有一滴冷汗,故作轻松的对世子道:“你是来告辞的吗?”
世子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皇上您要是不想再让我陪你打马球了便直说。”
“哎呀,何出此言啊?我们配合默契,你是朕最重要的球手。”
世子拿出圣旨,神色晦暗的道:“父王卧病在床,不能出使,但我也不是合适的人选,我是他大舅子不假,那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他跟我没交情,说真的,我们拢共没说过几句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皇帝语重心长的道:“但他总不至于杀了你,别人的话,说不定脑袋一并留在了沈琤那里。”
“就算他不杀我也未必会轻饶我,少不了打骂,再者,他也未必会买我的账,或许拿了您的册封和赵甫等人脑袋,该打京城还是打京城!”
“不会吧,郡主还在京城里呢。”
确实如此,闹成这样,谁也不敢说拿郡主做人质,一来郡主有太皇太后护着,二来真拿郡主当人质,顶算说要跟沈琤鱼死网破,一准被杀全家。
其实,现在沈琤在京城之外没有破城进来,很难说不是看在郡主的薄面上。
要不是怕攻破京城引起混乱,伤害郡主,按照沈琤的脾气,皇帝必然要第二次夹着包袱逃去蜀地了。
“那可不好说,他先派细作进城将我妹妹藏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攻破京城,杀进皇宫,将大臣血洗,遍布安插自己的人,到时候,这朝廷也就名存实亡了。”
世子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正常情况下,求和谈崩了,就是这个后果。
皇帝一听,覆灭就在眼前,急的又滑了一滴冷汗,突然间有了主意:“那,朕派你和郡主一起去劝说沈琤!”
“啊?”
世子一愣:“这、这行吗?”
“郡主一定能将朕的诚意送到,让沈琤知道朕感谢他帮朕识别奸佞的忠心,用真诚感化他,叫他暂时退兵。”
皇帝器重的在世子肩膀上拍了拍:“带上赵甫和杜有芳的人头,一切拜托你们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