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出,殿内气氛倏地改变,这件事也变了个[xing]质。
从云婕妤不慎摔倒,变成了有人故意谋害皇嗣。
但不论怎么变,仪贵嫔救了云婕妤和皇嗣一事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不过,想起仪贵嫔的伤势和她要休养数个月,一时间,众人分不清这是福是祸,也很难对仪贵嫔的功劳生出嫉妒来。
邰谙窈忍住后背的疼意,扭头朝这边看来。
有人推了云婕妤?那她若是看见是谁推的她,这件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而云婕妤却是没有忘记秋鸣话,她脸上也没什么血[se],对秋鸣的诬陷很难接受:
“我难道会拿腹中皇嗣去赌仪贵嫔会不会救我?”
“闭嘴。”
时瑾初掀起眼看过来,眸底和话音都是冷意,让殿内有些吵嚷的环境立时安静下来,云婕妤也只能堪堪噤声。
时瑾初话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众人都仿佛察觉到风雨[yu]来的气息:
“谁推的你?”
云婕妤倏然哑声,不敢对上时瑾初的视线,堪堪低垂下头:“……嫔妾没有看清。”
有人悄无声息地松了[kou]气。
邰谙窈听见这一声,没忍住有点泄气,觉得有些憋屈,好好的线索居然就这么断了。
时瑾初脸[se]平静地看着她,云婕妤不知为何,心底蓦然一寒,她隐约有种感觉,如果她说不出一点线索,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时瑾初极有可能扔下此事不管。
云婕妤顾不得心底难受,她脑海中快闪过当时的场景,骤然出声:
“当时在嫔妾右手边的只有赵修容和徐婕妤,以及姚嫔三人!”
邰谙窈站在她左侧,能将她往邰谙窈方向推的,也只有这三个人。
众人视线一下子转到这三个人身上,周嫔下意识地把姚嫔往自己身后拉,脱[kou]而出:
“姚嫔和你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害你!”
而且,害了云婕妤,对姚嫔有什么好处?
周嫔没好气道:“即使姚嫔要害你,也不可能把你往仪贵嫔身上推!”
谁不知道,整个宫中她们三人常是同进同出?
邰谙窈咬唇忍住疼,李太医让医女替她处理伤势,同在一个宫殿,但四周纷扰好像都和这个角落无关,邰谙窈听见这番话时,杏眸轻颤了一下,对周嫔的话不置可否,她只是攥了一下时瑾初的衣袖,低低地哽咽:
“疼……”
怎么能不疼呢?
再是严重点,伤到脊柱,很有可能变成残废!
邰谙窈不知道推云婕妤的人有没有故意针对她,但不论如何,她受伤是事实,她对背后之人恨到了骨子中。
时瑾初握住她的手,顺着指尖将她整个手都扣在了掌心,他没回头,也没有理会周嫔:
“若是自己主动站出来,朕念你有反省之意,能网开一面。”
他声音很淡,但没人站出来,也没人信他会轻拿轻放。
时瑾初冷淡地扯了下唇。
的确,他不可能轻拿轻放。
不仅没人站出来,也没有人说话,时瑾初蓦然笑了一声:
“哦?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推了云婕妤,你们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众人呐声,觉得皇上是在迁怒,若非有把握觉得不会有人看见,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是迁怒么?
时瑾初不知道,他的视线平静地扫过赵修容、徐婕妤和姚嫔三人。
隐约意识到什么,赵修容心底蓦然一沉,三人之中她最是了解时瑾初,见他这幅模样,她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时瑾初的声音:
“既然找不到凶手,那便三人同罪,谋害皇嗣,当是要抄家灭族。”
他声音不轻不重,但在他话音甫落,殿内众人就满脸惊骇,呼吸都轻了下来,尤其是被云婕妤点名的三人,砰一声跪了下来。
赵修容不敢置信地抬头,她有些难过地看了时瑾初一眼,不掩饰自己的受伤,但勉强能稳住情绪:
“皇上明鉴,此事和臣妾没有半点关系,臣妾若是要害云婕妤,何必等到今[ri]?”
她说得不是假话,她是甘泉宫主位,如果要害云婕妤的话,云婕妤根本躲不过去。
时瑾初只是半耷拉着眼皮,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徐婕妤最是惊恐,她今[ri]才得以升位,从贵嫔到婕妤,她也惯来低调,从不掺和宫中[yin]私,谁知道只是一个站位就被牵扯到谋害皇嗣的重罪中。
她慌张解释:“嫔妾向来恪守本分,和云婕妤无冤无仇,绝不会去害云婕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