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左右。”
另一人擦了擦满脸的大汗,确认了时间。
“足够了,动作麻利点!”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轻车熟路,领头人一声令下,其他两人开始分工行动。
一人从角落的杂物堆中提出一个隐藏的手提箱,打开全是提取分离植入物所需要的手术工具。而另一人则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一台二手的便携式检测仪器。
自从不知是谁开了从病人身上拆卸倒卖有价值的微型植入物的先例后,新进入收容所的污染者成了抢手的香饽饽,每一位被关进来的新人都要先经历一轮“搜刮”
。
他们这样位于底层的护工没什么直接捞到大油水的机会,只能在上面的人将污染者的价值剥削殆尽之前,尽可能地捞到多少算多少。
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如果直接拆走遗骨义肢会太过明显。
他们要寻找的是另一些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植入物。
例如鼻腔过滤器、肾上腺素增强器、记忆模块等没那么特殊但在黑市上有利可图的小玩意儿。
如果污染者接受过生命编辑,那更好。
如果你和主治医生很熟,他会对你分离与提取巨兽因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事后分给他几成。
外面经常有这种靠着拆卸与倒卖他人植入物或义肢为生的“窃贼”
。
特征是在半夜出没,要么是瘾君子,要么身体残缺严重,佝偻着身体与鼠和蟑螂为伍,寻找在街头斗争中新鲜死去的尸体。
公司把这些人称作“食腐者”
,是威胁公司利益的众多不法分子中的一员。
公司高层或许痛恨“食腐者”
,也不知道他们对公司旗下的收容所层层递进的“食腐”
行为是否知情。
他们三个人也自称是收容所中的“食腐者”
,虽然搜刮的并不是尸体。
不过话说回来,收容所里这群五识被打碎的污染者、精神病人、赛博疯子,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被送进收容所的病人,就像是流水线上亟待加工的鱼肉。
第一道工序,便是他们这些最初级的食腐者,掠走初级的植入物。再然后是区域主管、主治医师……层层推进,运气不好的病人将被吃干抹净,什么都不剩。
甚至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还听到了类似收容所的高层用特定污染者做人体实验的传闻。
反正被送进这里的,本来就是认知被污染的精神病,身上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又没人看得出来。
更准确地说,没人在乎。
眼睁睁地感知自己的皮肤经络与肌肉从内部被瓦解入侵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所以本来这一切工作都应该在病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谁知道这个人这么头铁,既然如此,可怪不得他们。
三个人的话被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莫乔的耳朵,但他的大脑忙于抓住一切缝隙汲取氧气,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消化听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