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还未亮,赵老夫人便起床梳妆,小青和小桃为赵老夫人梳了个贵妇髻,又穿上暗金祥纹衫。
赵老夫人在铜镜前照来照去,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将首饰盒里唯一一串值钱的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之后,她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串珍珠项链是江慈刚嫁进来不久,从那堆值钱的嫁妆里,万里挑一挑出来的,珍珠粒粒莹润饱满,一看就是值钱之物。
戴在脖子上,十分气派。
赵老夫人想到今日有不少名门贵家、高门显贵要来,便十分得意。
吩咐小青和小桃,“去看看前面准备的怎么样了?让他们都仔细着点,可别出了什么岔子,若是怠慢了贵客,我饶不了你们!”
小青和小桃道了声,“是”
,便结伴去了前厅。
两丫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冷笑。
娶个平妻搞这么大阵仗,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出了松鹤堂,小青问小桃,“听说,他们请了许多贵客,连平章政事大人一家也请了,你说,那些贵客会来吗?”
小桃撇了撇嘴,“就算会来,兴许也是看在咱们姑娘的面子上!”
说到这里,两丫头都低落的垂下头去。
她们家姑娘太苦了!
堂堂尚书府千金,下嫁给赵怀安,为赵家倾尽所有。
可到头来,赵怀安竟娶平妻羞辱她们家姑娘。
别说是她们家姑娘,就是她们这些家生子,都个个怄着一肚子气。
好在她家姑娘想通了,要和赵怀安和离。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她们家姑娘这婚,毁了也罢!
外面,赵家忙的热火朝天,可江慈的院子里,却在忙着收拾东西。
翠儿挑了几个得力的人,开始收拾江慈的嫁妆。
“这些东西,全都打包好,还有那个摆件、桌子上的花瓶也是,都装好……”
赵家如此苛待她家姑娘,如今要和离,自是连根针也不能留下。
江慈自也没闲着。
她洋洋洒洒写了一份状纸,状告赵怀安违背誓言、状告赵老夫人恩将仇报,状告赵怀素谋取她的嫁妆。
写好之后,她便令人送去了衙门。
之后,对着铜镜略微整理了仪容,便出了院子。
今日可是赵家的大喜日子,她这个弃妇,怎能不出去露露脸?
那一头,赵老夫人带着赵怀素、庄氏守在赵府大门口。
可左等右等,都无人上门来。
赵老夫人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让他们早些来吗?怎么到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一个人影?”
赵怀素道,“时辰还早呢,说不定都在来时的路上!”
庄氏却忍不住撇了撇嘴。
哪家的正经夫人,会希望自己的夫君娶平妻?
更别说来参加别人娶平妻的喜宴了!
说不好听了,这是对正妻的羞辱。
往后京城的男人有样学样,岂不是乱了套了。
她们不来,自然也不会让自家夫君来。
再说了,赵家是什么门第?
无根基、无背景的三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