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进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说些什麽,只是默默地朝前走,陈之远很清晰看到了他摘下墨镜时眼里的伤感。※※※※天刚黑没会,这大冬天街上人就少得可怜。一条拐来拐去的巷子里两个男人坐在一面摊前,各自叫了碗!闷头吃著,不看对方,但是却在低声交流。「这次的行动很成功,多亏了你。」「我不想干了……」「为什麽?」年龄大点的那个男人喝了口面汤,眼里带了些责备和疑惑。「我累了,真没法再撑了。」「……等王坤被抓了,你就归队。」他放下钱在摊子上,再也没看坐在旁边一口!还没动的男人,起身走了。「归队?我早就不想做警察了。」那男人喃喃地念了句,这才苦笑著端起!碗开始吃自己的晚饭。※※※※陈之远嘴边叼了根烟,穿著身刚买的普拉达,整个有点风流倜傥的味道在里面,刚到林休的地界上就有不少期望他以後罩著点的老板地头纳上供来,反正钱来得容易也不怕他大手大脚。陈之远周围站著的几个小弟都是林休的手下,现在都过来了,他被萧进派出来负责查卧底的事,谁都清楚,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得罪他。「你们发现林休身边当时有什麽可疑的人没有?」他半眯著眼吐了圈烟丝,正儿八百地坐在太师椅上,把著扶手,完全一派老大作风。这话一出,下面那几个人都开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憋口气怎麽也整不出声。陈之远坐那儿烟都快烧完了,终於还是忍不住敲著催,「我说我问话呢,都哑巴拉?」又隔会,一贼眉鼠眼的小子开口了,说话还磕磕巴巴的。「说,说起来,休哥身边的李,李二毛最,最诡异,那一阵都看他鬼,鬼,头,鬼脑的。」你这家夥就够鬼头鬼脑的!陈之远暗骂了句,又盯著那小子说,「那啥李二毛怎麽个鬼、鬼、头、鬼脑的?」他学那小子磕巴学得活灵活现,下面那些小弟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就在那儿硬噎著。「那、那一阵,他总是不见人影,到出事了,也,也不见……人影。」「那他不跟休哥被警察打死了吗!」旁边一小子终於听不下去了,插嘴说。「啊?他还,还欠我钱、钱、钱呢!」那磕巴小子象真是不清楚这事,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的。陈之远算是清楚林休手下这班窝囊废了,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儿是给人耍了。萧进啊,萧进,是不是你故意派我到这儿来出洋相的?「得,我惹不起你们。我走还不行。」陈之远气不打一处来,站了起来就要走,没想到手一抖烟灰就落到他的普拉达上了,这可急得他跳脚,他妈的,好几万的衣服呢!「远哥,我有话想对你说。」说话的是林休的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叫黄奇,陈之远这种地位的老大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因为出事那天林休没带他这种小杂碎去才逃过一劫,他犹豫地看著陈之远很有点要说些什麽秘密的感觉,陈之远当下也看出来,他叫退了身边的人,就留黄奇一人在屋子里。「什麽事,你说吧。」「我也不知道是谁出卖的休哥,不过那天带头去抓休哥的警察我後来撞见过,我当时k了粉准备过一条巷子抄近路回去,结果那巷子里有个!摊,我随便瞥了眼人,就看到那警察穿著便服坐那吃!,身边还坐著个男人。」「就吃碗!有什麽好希奇的。」陈之远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心想自己平时也爱吃牛杂!,难道吃碗!就和卧底扯上关系了?这一下黄奇又不知道该怎麽说了,他两个手纠在一起好一会也没再放个屁出来。陈之远等得不耐烦,刚准备掐了烟头闪人,他却听黄奇在後面说,「我想他一个大警察怎麽会没事绕到这麽偏僻的巷子里吃面,再说了,我看他身边坐那男人也挺眼熟的。」这话让陈之远恍然大悟,他立即倾了身子上去问,「你看清楚那男人是谁了吗?!」「没,没,我就看到他个背影,後来我怕那警察发现我在看他就跑了。」「就一背影你都能觉得眼熟啊?小子,我可服了你拉。」整半天黄奇觉得眼熟的居然只是个背影,陈之远这下可被气得想笑,但他仔细想想或许这个背影就是那个该死的卧底的,他喷了口烟,又把眼微眯了起来,「那你能说说这背影什麽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