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赵家的女儿嫁到韩家,谁知一年便难产死了,连孩子都没保住。那韩家便和赵家要退聘礼,不然就要赵家的小女儿嫁过去,给她姐夫续弦呢。那赵家小女儿亲眼见她姐姐被生孩子折磨死了,又听韩家要她也嫁过去,便一头撞死了。
林黛玉看到这里叹息了一声,想起惜春点评说,“这韩家像是人贩子,拿聘礼买人家的女儿,死了一个再要一个,不然就觉得亏了。”
探春便冷笑说,“你以为呢,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有人家娶媳妇就是为了生孩子的,若是没生孩子就死了,自然觉得是亏了。若是这个媳妇没死又生不出孩子,那也就当是个死人了。”
又翻到信后面贾琮说,有许多女人生孩子前要备好棺材,吓得惜春说她一辈子也不要嫁人。林黛玉听探春说起,才知道府里也有好几个女人是生孩子死的,原来生孩子竟是鬼门关呢。
“林姑娘在么”
林黛玉正想的入神,听见平儿在窗外叫她,刚把信夹在了书里,便见平儿满面泪痕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封信,不由心上一惊,五雷轰顶,呆了片刻后才颤抖着去接平儿手里的书信,难道琮哥儿在长安县出事了不成
她拆开后一目十行,却见是一封寻常家书,说他察看前年的案卷时,有一桩案子十分不解,说是有个财主的女儿叫张金哥,自幼许了原来的长安守备公子。后来在庙里进香时,被长安知府的小舅子李少爷看上了,立刻便打人上门求娶。张家只说是已许了人家便没答应,谁知守备家听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吵闹。
若是守备家退亲也就罢了,林黛玉往后看时,见守备家偏不许退定礼。倒是那张家非要退定礼,林黛玉看到这里,想着守备家既抹黑人家女孩儿,又不肯退亲,只怕张金哥嫁过去没好日子过呢,这张家父母倒是个疼女儿的。
“林姑娘,信上写了什么琮三爷也给他哥哥寄了一封,我们二爷看了信后,面色便有些不对,又去外书房叫了写文书的相公,和管印信的人到我们屋里。我在窗根子底下听,可没听大清楚,只见他们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都出去了。我们二爷便打了二奶奶,二奶奶还哭着不让我告诉老太太去呢,如今还关着门,不让我们进去,姑娘快说说,是出了什么事”
林黛玉听了大惊,又往下看时,见张金哥上吊自尽,守备公子也投河而死。原来贾琮悄悄打听得,是张家父母谈势爱财,使了五千两银子求到荣国府,是贾琏写了信去,云光办妥了,才害死了这一对小鸳鸯。
这关凤姐姐什么事呢林黛玉和平儿说不清楚,便跟平儿到了王熙凤院子里,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丫头婆子们都在外面候着,便进去到窗跟前,听见王熙凤哭着说,好歹别告诉老太太去。
“林姑娘来了。”
平儿隔窗急道,贾琏这才开门,把林黛玉让了进去。
“二哥哥这是作什么”
林黛玉见王熙凤脸上红肿,便知贾琏是下了死手,忙过去把王熙凤从地上扶起,又怒视贾琏,“二哥哥自己作的孽,怎么反倒和二嫂子动手了”
“林妹妹,你和琮儿真是不分青红皂白都来骂我。”
贾琏将贾琮写给他的信递给了林黛玉,里面也说了张金哥的案子,末了还大骂贾琏,为了五千两银子,连人命都不顾了。“好妹妹,你且算一算,判这案子时,我正和你在苏州呢,如何又去管到长安县我问了管印信和文书上的人,才知这毒妇假借我的名义,为了银子无所不为,光包揽词讼这一项,就是十多件呢。”
“这还不是我想出来的俭省的法子,林妹妹常给我看账本子,想必咱们家的事你也知道,若不是我想法子添补,这府里再一二年就亏空了。”
王熙凤抹泪道。
“我虽不管事,心里闲了时,也常算一算,出的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可是二嫂子。”
林黛玉转向王熙凤道,“你这哪是什么俭省的法子,这可都是国法不容的重罪。若是将来事,只怕连死罪都是轻的呢。再说张金哥何辜,就因这一纸信去,便连性命都丢了。”
“我想着咱们有娘娘在宫里,他们既求到跟前,便顺手帮一把罢了。”
王熙凤掩面饮泣,她一个不识字的人,并不知道厉害,只道有娘娘在宫里,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
贾琏一指王熙凤,气得面色白,“包揽词讼,草菅人命,你哪来的胆子,连老爷也不敢干这些呢。”
王熙凤听得心里冷笑,老爷只管要吃要喝要银子,哪里知道她管家的难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