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之就像闻不到一样,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睡得混天黑地。
这些天过得像鸡蛋汤里的蛋花。自打第一天一场没征兆的午觉打破生物钟,剩下的几天就彻底错乱。
难得睡了一个囫囵觉,没想到直接睡过了点。
光是“自然醒”
这三个字,对温有之来说就很惊悚。
她从床上扑棱起来,先去关了熬药的火,转身冲进了洗手间。在刷牙的空隙里看了一眼时间。
12:17。
……这个点黎芜应该刚准备去吃饭。
温有之觉得一会儿可以体验一把狂野飙车。
她穿好短衫,搭了条休闲裤,又把中药倒进保温杯里。临走前顺了一盒柠檬糖。
她在电梯里调整包里安放的位置,怎么摆都不对。水杯应该放在边上,口红放在里格,柠檬糖无处安放。
电梯打开。
温有之急匆匆地出去,低头摆弄着小跑。
她觉得这盒柠檬糖就像安装好多出来的积木,放在哪里都十分突兀,最终绝对给它搭在背包上沿。
温有之没看前面的路,刚想抬头找车,忽然左肩膀撞上了人,连连退后两步。
柠檬糖的位置本来就有些摇摇欲坠,受到这么大的震动直接摔在地上,铁盒在停车场里留下了阵阵尖锐的回声。
“…抱歉。”
温有之先闷闷地道歉,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
同时,被撞到的人停下了脚步。
光面皮鞋转动了一个方向:“你平时出门也这样?”
男人的声调很沉,问句说得毫无波澜,像一滩死水。却带着些气音,一听……就很欠揍。
还很熟悉。
温有之抬起头。
黎芜站在旁边,脱了西装留下了里面的白衬,鼻梁上搭着浅黄色眼镜。他手插进兜里,垂睫跟温有之对视:“急什么呢?”
温有之盯着他眨了两下眼,又避开,胡乱在地上抓了两把,才把柠檬糖拾起来。
她站起身,很注意形象地压了压头,终于打了招呼,“……黎总。”
黎芜又问一遍:“急什么呢。”
“给您送药。”
温有之坦诚道,“快到时间了。”
“哦。”
突然安静。
尴尬来得措不及防。
刚才那对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都这个时间了,温有之应该已经到了公司楼下,而日理万机的黎总也应该刚吃完饭,从私人电梯乘上来。
而不是这撞上。
……细思极恐。
其实也谈不谈不上恐怖,唯一的漏洞就是黎总今天闲了下来。
前两天温秘书不在,导致日程乱七八糟。秘书部花了一天两宿把日程重列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