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有人好奇,“我记得那位老夫人挺乐善好施来着。”
“昨日那些人骂得太过,这位老夫人只好出面,她说萧世子收留那位方夫人是因为方夫人在夫家受了欺负,萧世子看不过去才把人接到汴京,如今不让人走是因为那位方夫人身患疾病不好忧思,她还让几个大夫作证……”
“结果如何?”
“结果……”
那人笑着摇头,“差点那位老夫人都被人用烂菜叶砸了。”
“她是打量着别人不清楚,可且不说他们伯府是怎么回事,就说那方夫人一个出嫁女又不是没有家,为何有家不回,跟着自家姐夫往汴京跑?那方家跟那长兴侯府可都在临安呢,放着近在咫尺的家门不去,非要来汴京,还把自己姐姐气得和离,若说她跟那位萧世子没点猫腻,谁信?”
一群人听完后,啧啧感叹,“这伯府的名声是彻底毁了,也不知道那萧世子现在后悔不后悔……”
……
屋中议论纷纷,一会斥骂萧业和顾情不要脸,一会又感慨兰因的可怜不易。
而兰因却一概不知,她还走在户部的官衙内,这会人多了,自然有不少人打量起兰因,那些人既惊艳她的美貌也猜测她来此要做什么……停云和单喜看得直皱眉,他们想挡在兰因面前喝退那些打量兰因的人。
兰因倒不介意。
早在离开伯府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日后少不了被人打量。
何况日后她打开门做生意,总是要被人看,被人议论的,她任他们看着,还跟停云和单喜说了“没事”
,而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往外走去。
还未走到外面,就看到了被人簇拥着进来的陆伯庭。
陆伯庭起初并未注意到兰因,听身后陆生说了一句,他才停下脚步朝兰因的方向看过去。
兰因倒是他出现的那会就看到了。
此时被人看着,她也没觉得什么,看着身边紧张到身形都变得戒备起来的停云和单喜,兰因笑了笑,她没说什么,抬脚朝人走去,到近前的时候与他福身一礼,然后温声喊人,“陆大人。”
习惯了听她喊陆伯伯,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称呼他,知道她如今是因为离开伯府开始避嫌,陆伯庭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被天子责罚,若说一点都不责怪兰因,自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兰因非要和离,事情不会闹到天子都知道,而他也不会被人弹劾以至于当众受罚。
可又该怪她什么呢?
她只是做了她想要的选择。
要怪也该怪他自己,怪萧业……陆伯庭为官多年,心胸算不得宽大,却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他还不至于把自己如今的境况迁怪到兰因头上。何况兰因对他态度依旧,并未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冷待苛责,他心里叹了口气,眼中复杂一扫而尽,与她说话时也不自觉放缓了声音,“事情都办好了?”
“是,”
兰因温声,“几位大人都很帮忙,已经处理好了。”
陆伯庭点头,又与她说,“我听说你还置办了宅子,你一个女人在汴京不易,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说。”
怕她拒绝,他又添了一句,“我曾喝过你的茶,即使没有萧家,你这一声伯伯也喊的。”
这倒是兰因没想到的。
她有些诧异,却也感激,只是心里终究没把这份好意放在心上……别人体恤帮忙是好事,却也不能真的死皮赖脸找人帮忙。
各人有各人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