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去前厅接旨,圣旨内容大致便是委派她去南阴救治瘟疫,随行太医四人,情况紧急,明日启程。
算不得喜事儿,明秀仍旧给宣读圣旨的内侍赏银,谋个好兆头。
指不定小姐从南阴回来,皇上加封行赏呢?
辅国公满面忧色,大范围爆鼠疫,极其严重,皇上震怒,已经罢免县令等人的官职。此次谢桥前去救治鼠疫,随行之人还有巡抚。
“此行,保重。”
辅国公也不知说什么,唯有叮咛她保重身体。
谢桥低声道:“今夜前行罢。”
辅国公点头,南阴之行,安危不可知,她身边有得用之人倒也好。只是——
“你对安远侯动手,此事已经传到皇上耳里,许会对你心生怀疑。”
辅国公面色凝重,这也是为何他不许谢桥动用那支军队的原因。经过他的接手,已经由明转暗,只剩数十人而已。
辅国公府家底不丰,难以遂养军队,便已经解散命他们家去,仍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若李家后人需要,可以随时待命。
这是他们对镇国公的忠诚!
“他所需要的是李家军,而非李家培育的暗卫。我所需与他恰好相反,所以才敢在安远侯面前动用他。”
谢桥目光微微变幻,望着皇宫所在的方向,眸光渐冷:“他许认为我身边的人乃是秦蓦的人。”
也是为何她会留下蓝玉,算对她手中的暗势力做掩护。
辅国公颔,长叹一声。明帝的目光之所以没有放在谢桥的身上,正是因为辅国公府关系与她僵持,定不会想到他会将人给她。
“你要去南阴,感染瘟疫岂不是要连累阖府的人?”
朱氏冷眼看着谢桥与辅国公低语,心中对谢桥极为复杂矛盾,期盼她能给自己治病,可她态度坚决并不愿意,心里头也没有指望,反而对谢桥心生恨意,怨怪她铁石心肠:“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去掺合作甚?瘟疫有太医在也不少你一个,回绝了皇上。要么,你搬出府去!”
自她声名远扬之后,府门外整日里吵吵囔囔,府里的人出府还得从后门出去。
这哪里是公侯府?简直成她的医馆了!
“你一心与她过不去,如何有颜面求她给你治病?抗旨?你见不得她过的好!”
辅国公脸一沉,冷声道:“秋儿,带你母亲回去。”
朱氏是见不得谢桥春风得意!
巴不得她死了干净!
原本她想谢桥给她治好心疾,便认她这个孙女儿,化干戈为玉帛。
可,她太不识抬举!
“我是为府里着想,她死便死罢,莫要将我们全都害死!”
辅国公的维护令朱氏心头怒起,冷声道:“我何时见不得她好?若不是为她着想何至于让她抗旨,没有治好瘟疫,你且瞧她还会如此风光?”
“我便不劳您费心,先紧着自个儿的身体。再如此动怒,只怕几年活头也没了。”
谢桥将圣旨递给明秀,目光冰冷的看向朱氏:“不是我不给你治,而是你这儿……”
手指指着朱氏的心口,冷声道:“心坏了,病好了也无用。”
“你……”
朱氏捂着绞痛的心口,疼痛蔓延至腹部,呼吸急促。
“母亲——”
容秋手忙脚乱拿出丸药给朱氏服下去,厉声说道:“华姐儿,她再如何都是你的祖母!你气死她背上恶逆之罪,于你有何好处?”
“老夫人身体不适,今后便少出福寿堂罢。”
谢桥如何不知朱氏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见她不能给辅国公府带来任何利益,便想将她赶出去:“老太爷,您觉得如何?”
“随你。”
辅国公负手离开。
谢桥这是要将她给禁足!
朱氏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激越的怒骂道:“贱人!你会遭报应!”
话落,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谢桥嘴角微微扬了扬,转身回重华楼。
——
玉倾阑并没有离开,兰阳坐在她的书案后翻看她记载的手札上美容养颜的方子。
“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去。”
玉倾阑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南阴,即便秦蓦在南阴,他自己有公务在身,难免有疏漏之处。眸光微微暗淡,也正因为秦蓦在他才更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