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捋了捋胡须,“那你可有跟他交流?”
凤宁摇摇头,“那人一脸凶相,我不敢跟他说话。”
裴浚也不喜她跟外男接触。
乌先生忽然就用波斯语问了她几句话,凤宁登即坐直身,认认真真答,乌先生听?完笑道,
“你口音才好听?呢,跟山涧清泉似的。”
读什么都?好听?。
凤宁喜滋滋乐了,忽然问,“先生,‘思君已?久’怎么说?”
乌先生微微一顿,“你要学??”
凤宁笑眼弯弯道,“番经厂有一位老头,他妻子故去多年,他昨个儿说想用不同的文字写一封奠信烧在他妻子坟头,让我帮他写蒙文与波斯文。”
凤宁也有几种翻译,她写下来给乌先生,“您觉得我这么翻译对吗?”
与乌先生相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申时初刻,凤宁又背上乌先生给她准备的行囊打算回?宫,喜鹊胡同靠近崇文门大街,崇文门大街往西至正?阳门前的棋盘街一带,是?京城最有名的前朝市,此地专供官署区的达官贵人游逛,铺子规格不小,装潢也十分上档次,整条长?街熙熙攘攘,热闹却不喧哗。
凤宁习字坏了几支笔,打算再买一盒湖笔,便让马车折去前朝市。
李府赶车的老头系马车去了,独一个老婆子跟着她进了一家书铺,凤宁穿的极其低调,头戴灰色帷帽,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韩子陵还是?一眼认出?她来,旋即踵迹进了书铺,在凤宁挑选湖笔时,将?她拽入了一个雅间。
每逢过节,宫里实则是?冷清的。
后宫并无娘娘,太妃们又远在西六所,养心殿一带便显得格外寂静。
裴浚陪着太后用过午膳,回?到养心殿小憩片刻,何楚生将?新入宫女官的名录递给裴浚过目,裴浚搁在一旁不急着看,而是?问起春闱的事?。
何楚生却急急忙忙起身跟他告罪,
“陛下,您今个儿就饶了老臣吧,今个儿是?老臣内子寿诞,老臣得去前朝市逛一逛,挑个她喜爱的镯子当做寿礼,否则迟了,老臣今夜就不好过了。”
裴浚没瞧出?何楚生也有惧内的一面,顿时笑道,“哦,尊夫人什么年纪?”
何楚生听?出?皇帝言下之意,慌忙拱手,“不敢劳驾陛下过问,不是?整寿没当回?事?。”
即便如此,裴浚还是?吩咐人去内库取了一盒东珠来,赏了几颗东珠给何楚生,何楚生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跪下磕了好几个头。
东珠少见,是?御用之物?,民间不可售卖,
裴浚看着盒子里最大的那颗金珠,又瞥了瞥平日李凤宁坐着的小几,忽然问道,
“她人呢?”
柳海去了内阁,这会儿是?韩玉当值,他躬身回?道,
“陛下,今个儿是?小年,姑娘们都?出?宫团聚去了,凤姑娘也不例外。”
裴浚从来不会干涉李凤宁的行踪,今个儿是?头一遭。
“去宫外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