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回过神来,她说:“我不饿。”
才说完,这边秦衡又笑吟吟的凑上前,勾人的桃花眼里蕴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打量:“殿下今日怎么和鹤如同进同出?”
鹤如是陆绥的小字。
平时在学里鲜少有人如此称呼他。
竺玉润了润嗓,泰若自然道:“昨夜文章写的太迟,宫里下钥,便只能留陆兄在宫里住一晚。”
秦衡听了解释,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他多少有点吃惊,陆绥那个人挑剔的很,竟然还能在东宫住一晚。
“我们今日也要进宫,不妨等下了学,殿下同我们一道。”
“你们进宫做什么?”
宫规森严,没有召见,不得入内。
秦衡在宫内并无亲人,父皇好端端的也不会要见他们几个。
秦衡解释道:“周贵妃病了,陛下开恩,特许将军府的人入宫探望,只不过周贵妃也不想见旁人,只叫了周家的几个小辈入宫,顺便捎上了我。”
竺玉攥紧了手指,想到周贵妃,就想起她仅有的抱她的那两次,周贵妃怀里香香的,柔和又温暖。
她竟然病了。
对了,竺玉想起来了。
周贵妃就是这一年开始生了病,太医怎么瞧都治不好,她自幼虽父亲习武,身子骨向来都很好,压根不是无缘无故生了病。
而是被人悄声无息下了毒。
周贵妃那样聪明,她自己兴许也猜到了。
只不过。
她也不大想活就是了。
周家在她病了之后,并不太好。
陈鸿祯那时已经入京为官,不知从哪儿搜集来了周家勾结外族,意图谋反的证据。
父皇压了几天,最后还是逼得周大将军卸甲归田,他那几个儿子也都贬为庶人。
周淮安也不例外。
饶是如此,陈皇后也不打算放过他们,势要斩草除根,设下计谋,请君入瓮,让他们参军,却又故意叫人在前线趁起不备,斩断了他们的腿脚,害其成为了废人。
这些事,都是竺玉死前,陈皇后炫耀般似的同她娓娓道来。
“你们周家的人都快死绝了。大将军又如何,现在都是站也站不起来的废人了。”
只有周淮安,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从前线的血海地狱里杀了回来。
竺玉这辈子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周家重蹈覆辙,也不会让陈皇后的毒计得逞。
她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攥着手指,她说:“我也去。”
此言一出,周遭的目光纷纷朝她探了过来。
竺玉将话说出口才惊觉有多么冒昧,陈皇后同周贵妃合不来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这般殷切,看起来反而有几分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