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启则正好也想问,他微微一笑道:“我也想看看那幅能叫你如此痴狂的画,屈先生少作边塞之景,若是你赏够了,你直接卖给我也可。”
方瑞看了宁启则一会儿,忽然笑道:“表哥变了许多。”
“变了?”
“你进上京前,何等风发,如今敛露锋芒,被挫去脾气了。”
宁启则从前有几分傲气,方瑞事事低头迁就,甚至讨好,他也不觉不对,可如今境况,他才觉得自己跟方瑞其实也并无不同。
都是家中一枚棋子,只是自己稍稍有了那么些可傲的才学。
宁启则无奈中带着几分真心道:“从前在宁家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进上京后,才知自己如何渺小,我不说战战兢兢,但忧心忡忡也是有的。”
方瑞挑眉,却并不讶异宁启则忽然露出的软弱,他垂下眼,叹道:“想得太多,压得心重,表兄注意身子。”
方瑞试探问:“表兄要不随我出去逛逛,看看那两幅画?”
宁启则有些惊讶,道:“你要买两幅?那这些银钱可不够。”
方瑞摆手道:“我只买一幅,”
他啧了一声,“就是不知是不是真迹。”
宁启则有了兴趣,道:“连你都看不出来?”
方瑞道:“本来觉得是真的,可我一瞧便知画主的另一幅是赝品,我就不大信了。”
“知道?你见过?”
方瑞看了看周围,轻声道:“我没见过,可表兄你见过。”
宁启则一下就想到了那幅画,心里一跳,“难道是……”
方瑞点头:“就是表哥在先太子妃那里所看到的美人图。”
他拊掌笑道,“看来表兄看的那幅画还真是屈圣手的,不然怎会有赝品流传?我可真想看一看真的。”
宁启则愣了一下:“所以真的是两名女子?”
方瑞道:“对,那卖画的人说是辗转从一个和尚手里买的,想来是丘云寺里的人偷摸仿着屈先生的画作画了一两幅。”
“可屈君遥鲜少为人作画,怎会画两位女子?”
“据说是先太子薨逝,屈先生特地去了宁家,将太子画像给了太子妃,又将太子妃画于纸上,让那幅画给太子陪葬……”
宁启则心脏狂跳,“所以……画上的是太子妃?可为何有两个人?这幅画又为何存于世间,不是该在太子陵墓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