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到家了。”
“哦。”
景逐年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从车后备箱拿下父母让带的东西。
庭树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对着景逐年发呆的样子,忍不住拍怕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除去回忆那天,庭树还发现,他心底对景逐年的看法,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不是说景逐年以前不是个成年男人,而是庭树自认为只把他当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一个学校的同学,处于种更为单纯,不含别样杂质的关系。
现在,那一晚的所有,如同颗慢慢生长的毒药,刚开始不曾注意,直到现在回想才觉察毒性蔓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和景逐年发生了那么多。
已经无法再用最初简单的词语去定义二人的关系。
靠,我在想些什么……反正以后都是要离婚的,烦死了,怎么越来越扯不清了。
庭树越想越混乱,说不清道不明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观,郁闷地推开卧室门,突然的意识让他有些慌乱,甚至想远离。
庭树顺手给自己两巴掌,什么屁事,滚一边去。随后坐到桌子前,开始专心补充手绘稿子,过两天就要交稿了。
直到傍晚景逐年来敲门喊他吃饭,庭树才从自己的世界出来,他满意地举起手稿纸,眼睛好似在闪着光说:“当当当,景逐年快看,我设计的好不好?”
“好。”
景逐年不懂园林,也不太懂植物设计,但他依旧垂下头将画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扫过,看完才给庭树回应。
听到他毫不犹豫的话,庭树一愣,他突然发现景逐年还有一个优点,很捧场,总是会先肯定人。这个好字,让庭树忍不住扬起嘴角,干净的眼睛对视上景逐年漆黑的眸,那眸眼不含其他,淡然又从容,好像永远都是那样。
如平静湖泊的黑瞳,把庭树心中的烦躁驱散而开,突然豁然开朗,其实自己也不用想那么多,做过就做过呗,不就看了人家腹肌脸红了下,自己又不是没有,他在别扭个什么劲呢。
好吧,他承认,景逐年身材很好,他挺喜欢的。
还有点馋,想再摸摸。
草,这是我心里话?我啥时候这么色了。
短短几秒钟庭树的内心千变万化,他猛地眨眨眼,收回思绪。
“很好看。”
景逐年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清,重复了遍。
“嘻嘻,我弄了半个月呢,明天我就寄过去。”
庭树看了眼日历,眉开眼笑说:“对了,你来找我干嘛?”
庭树不会掩藏情绪,开心生气都写在脸上。景逐年感受到他又恢复如常的情绪,像棵突然直起腰板的小树,低声说:“吃晚饭了。”
“噢,好,我马上去!”
听到这个,庭树肚子配合地咕咕叫起,把手稿放在桌上跟着景逐年去吃饭。
景逐年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庭树的后脑勺,眼底染上点浅笑,庭母说的没错,小树还是小孩子脾性,脾气莫名其妙又情有可原,来得快也去得快,前一秒不搭理你,后一秒笑嘻嘻拉着你说话。
翌日一早,庭树把手稿放进包里,准备直接交给学校,让其帮忙寄过去。
冬天骑自行车风冷,正巧庭树今天起得早,端着杯热豆浆走在路上。这两天医学生有考试,景逐年得提前去,只能把做好的早餐放在庭树床边,提醒他别忘了起床。
庭树巴不得景逐年天天考试,省得他天天当人形闹钟。两人一同上下学,庭树原本想着开口说算了的,冬天实在太困了,但每每见着景逐年认真准备早餐,任劳任怨喊自己起床的模样,他实在不忍心开口婉拒。
粉色玫瑰花被寒风吹得发颤,花瓣轻轻晃动,带起一阵清香味。庭树凑近闻了闻花,心情十分愉悦地哼起小曲。
心想景逐年还真是自制力达人,这么冷的天也坚持晨跑,次次不忘带花回来,最近好像都是玫瑰花,昨天是蓝色的,前天是黄色的……
突然一块石子丢来,直接打在玫瑰花上,瞬间花瓣被这股冲击力打的摇摇欲坠,几片花瓣掉落到脚下,被风吹走,也没了方才的完好与娇艳欲滴。
庭树冷眼看去来的人,两个黄毛一个红毛,大冷天还穿着牛仔紧身裤,也不怕得老寒腿。
“找死吗?”
庭树冷脸道,随后把包脱下来,放到一旁。
他对这三个非主流有点印象,是喜欢勒索隔壁初中生的老手,庭树确信自己见过其中一个黄毛,还十分英勇地保护了小妹妹的二十块零花钱。
他们是惯犯,但每次勒索的金额又不大,二十块顶天,而且一阵一阵出现的,因此隔壁教导主任对他们很是无奈。
庭树把粉色玫瑰花放裤袋里,干脆利索的揽起衣袖,眼睛变得阴沉,看起来有点凶,“怎么?惦记上我的钱了?”
“小弟弟,这离你们学校还有段距离呢,识相的就把钱教出来。”
“是啊,别等会上课迟到被罚站啊!”
“你们啰嗦什么,趁现在没人,赶紧点。”
什么玩意?当他小学生呢?庭树脸色一黑,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以为他一米八的大个白长的吗?
庭树掂量了下他们三个人水平,瞧着那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腿,心中有数,二话不说先冲上去给瘦子黄毛一拳,在距离他眼睛仅剩一厘米时停住。
虚晃一枪,随后抓住他的衣领,和抓小鸡似的,转身给他一个过肩摔。庭树瞥一眼躺在地上的瘦子黄毛说:“不是哥们,你这也太轻了吧,也好意思出来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