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笙便和顾泓告别,并说明了缘由。顾泓看了沈笙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他们便在永宁城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化出原形,转身朝苍梧山的方向掠去。
与此同时,柳桥风也似感受到了什么,向他来时的方向回头。然而,他来时的小路上并没沈笙的影子。
这时,昔年指着天际飞过一道灰白身影。
“街主是想那个凤三吗?看方向应该是回苍梧山的。”
柳桥风目光从天边消失的影子中又重落回到昔年身上,直接问道:“可查出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了?”
文元铭道:“我们一收到街主给我们的消息,便立即跟在那个人的身后。但是这个人的功法修为,很明显在我们之上。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怕打草地惊蛇。但即便如此,也引起他的警觉,带我们绕了几圈之后,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柳桥风声音蓦得变得有些冷。
“跟丢了?”
文元铭一掀袍角,跪了下去。
“是属下无能。”
柳桥风冷哼。
“你确实无能,上次也是这么让木秋这么跑掉的,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影。”
昔年看到柳桥风明显是动怒了,连忙上前灭火。
“街主你当年全盛时期都没有把您最后的仇家给找出来,现在就仅凭我们三个人就要在这一两日之间弄清楚这人的身份,也属实有些强人所难。况且,我们也不是完全跟丢了,二哥现在还跟在徐素秋后面,这样找到婴灵的几率比我们要胡乱找要大上一些。”
昔年这张嘴,开口简直跟月闲一模一样。他当年并不是一丝线索也无,只是他刚刚找到一些眉目,长老会的人就攻进了落雨街。
现在这副身躯太过娇弱,就算知晓那人的身份,以他现在的修为也奈何不了对方。
柳桥风转身往苍梧山的方向走去,他要赶到沈笙之前回到苍梧山。无论如何,哪怕是死,这次他永远不会再逃了。他要亲手将那个人的皮给剥下来,再折断他的手脚,将他的五脏全都捣成肉泥逼他全部都吃下去,再把对方的肠子给拉出来,让他也体验肠穿肚烂的感受。最后,他要让永世不得生,坠入血海太便宜他了。他要让他天天体会杀死至爱亲朋的痛楚。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之时。柳桥风迈的步子虽小,却异常坚定。
文元铭刚想叫声街主。这时,柳桥风略带些疲惫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我此去望月洞,修为若是不恢复便不会出关。玄门之中除非生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别打扰我。”
昔年直到柳桥风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敢过来将文元铭扶了起来。
“三哥,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和大哥在一起都没那么怕过。”
听他提起金可镂,文元铭脸上闪过一道极快的厌烦之色。
昔年立时觉察到自己说错话了。昔年以前在人间话本听到,朝堂之上,文官与武将互相看不上对方。大哥和三哥便跟这人间的文官武将有些相似。
大哥做事粗鲁狠辣,最喜欢的就是做杀人越货这一勾当。上次顾明轩便是交给他料理了,估计此时连骨头就没了。金可镂在柳桥风面前也颇为放肆,一点儿也不拿街主当领导干部。文元铭便看不上他这点。但偏偏金可镂是他们四个人之中修行最好的,此次落雨街事变,柳桥风生死不明。也多亏了他在,才勉强可以震住场子。
其时昔年和两位哥哥都相处得不错。和大哥一起可以做很多刺激的事儿,三哥虽然书生气质多了一点,但也并非古板不化。昔年觉得自家大哥和三哥跟人间的话本一样,都是朝廷的栋梁,文臣武将缺哪一个都不成。
月闲正等的着急,半路上沈笙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非要他折了回去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面前。
那些村民见到沈笙之后,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沈笙将村民从地上扶起之后,又人乾坤袋里掏出什么出来。待沈笙将那东西展开一开,月闲才认出竟然是一幅画。
其中一个少年恭敬地将画接过来的时候,又顺手往沈笙怀里塞了什么东西。直到沈笙回来时,他才看清沈笙怀里赫然抱着两个大萝卜。
月闲有些无语。
好在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沈笙回到苍梧山的时候,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小楼,而是直接去了沈柏川的书房。
推开门的时候,沈柏川正坐在案子上看书,沈焕立在旁边侍候。沈柏川听到动静抬头,笑道:“阿笙回来了。”
沈笙先向沈柏川恭敬地行一礼,接着便略去穿女装的事儿,将这一路上的经过都说给沈柏川听了。
沈笙一直暗中观察沈柏川的神情。在听到沈笙说到那个神秘人时,沈柏川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玄门正值多事之秋,柳桥风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又来了一个实力和柳桥风不相上下的神秘人。
沈笙将乾坤袋的细羽放到沈柏川面前。沈柏川扶额的手一顿捡起那根细尾,盯了沈笙一眼。
沈笙不敢跟自家大哥卖官司道:“那个婴灵本应该在顾泓的法阵里魂飞烟灭,却独独能坚持这么久,就是因为这根细羽护身。”
沈笙试探着问道:“哥哥或许之前曾经和这个婴灵接触过。”
沈柏川皱眉细索一番,片刻之后对身旁边的沈焕使个眼色,阿焕立即了然,出门的时候,还细心地将门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