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同意!”
赵春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就将不同意仨字摆了出来。
文馨面上的笑容一窒,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姨妈,您就当心疼心疼我和老爷,我们总有老的时候。况且,这孩子来都来了,若再退回去,怕是要把本家的情意没了。”
赵春云将头一撇,把文馨隔出自己的视线之外,“哪个本家的孩子?”
文馨抿抿嘴巴,小声回道:“是桂琴婶子家里的。”
“那我不怕得罪这个本家!”
赵春云好整以暇道,“跟她这样的混不吝有牵扯才是令人头疼的事,若此番能一拍两散,当真再好不过。”
文馨迅速收了泪,也不再同赵春云认真掰扯,毕竟她做什么在这老太太眼里也是错的,“还是等老爷回家后再商量吧。咱们两个女人说的话也做不了数。”
文馨的主意很简单,赵修海虽然与她夫妻感情淡漠,最近更有诸多龃龉,但成婚这几年很是照顾她的颜面,很多事都是按着她的意思办,便是与赵春云这边有了冲突,赵修海也多是帮着摆平。
因此,文馨这些年没曾真正受过什么委屈。倒是赵春云因为自家侄子从中斡旋,屡次退让。
不过,赵春云也不把这当回事,一回一回乐的给文馨添堵,虽然“屡战屡败”
,但架不住她“屡败屡战”
,乐此不疲。
“如此说来,海儿还不知道这回事?你最近不行啊,鼓捣事情的能耐怎的弱了,这都好几天功夫了,还没把海儿搞定。”
赵春云嗤笑一声,揶揄道。
文馨确实还没曾跟赵修海提起过,夫妻二人前一段时间感情降至冰点,本想趁着赵春云不在家,好好修补一番,却不料赵修海只在家待了两天,就去了熊台镇,据说是李先生一位同窗游历至此,要停留几天,李先生便召了赵高等人忙去拜见,期待得些指点。
赵修海在家时,文馨不敢说,等她敢说了,人又不在家,眼看着赵春云要回家了,文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令桂琴把孩子带来了。
“行了行了,赶紧回你的后院去吧,没事少来我眼前晃悠,折寿!”
赵春云这几天颇有些疲累,也不耐烦再和文馨说话,便下了逐客令。
文馨也不欲多留,闻言便福了福身,转身也就走了。
人还没走远时,身后传来赵春云的声音,“只这么一会儿功夫,芝麻去哪里了?快把人寻来,就说我这里有好吃的。”
小雀儿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嘞,姑太太,我这就去寻她。”
文馨一口气便噎在了嗓子里,额上青筋暴起,最后到底不敢说什么,忍气吞声地走了。
夜间,小狗儿哭得更加厉害,多少新鲜玩意都没能哄住,一叠声地只要自己的亲娘。
他直着嗓子喊了大半夜,弄的赵家众人也都没能睡好,个个焦头烂额。
文馨自然又急又气,一时温言哄他,一时又恶语恐吓,只是皆不奏效,情急之下,便往那胳膊腿上拧了几下,到惹得小狗儿哭声更加尖利。
赵春云本来只想看个笑话,后来见这孩子实在哭得厉害,又觉得稚子无辜,打算令李叔连夜去桂琴家里喊人来接。
文馨自是不肯,只好三跪九叩地朝赵春云求肯,赵春云无法,也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赌气又回了自己的东跨院。
第二天,张芝麻正陪着赵春云一道用午膳,赵修海却带着一身的风尘进了屋。
显然是刚从熊台镇回来,就直奔着东跨院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虽说一别几日,赵春云看见自家侄子却一点儿也不待见他,“扰得人吃口饭都不得安生!”
“过来讨口饭吃。”
赵修海言简意赅。
“想得美,没你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