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霍阿姨絕不會這樣草率決定兒子的婚事,更何況霍蔚然才十八,賽車天賦又高,簡直稱得上一句前途無量。
並且事故在半年前發生,再嚴重的手臂骨折,包兩個月石膏就已經足夠,但他現在右臂還用石膏固定,說明之後極有可能又發生了問題。
猜到這裡,項浪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悲痛。
兄弟這傷,極有可能是永久性的。
要不然他母親也不會急匆匆定了他的婚事,找一個伴侶來陪伴他的以後。
他才剛成年啊,剛剛突破F1要求的年齡限制,賽車手真正輝煌的時段還沒開始,就已經要結束。
項浪強忍難過,假裝自己沒有猜到這些,臉上依舊帶著笑,拿起水猛灌兩口。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歡他,雖然說阿姨可能是為了你好,但也不能這麼蠻橫專制不是?」
項浪抹了一把臉,「反正你們還沒領證,我再給你介紹幾個,直到遇到你喜歡的怎麼樣。」
當兄弟的,只能幫你到這了。
「不需要。」霍蔚然目色淡漠,「我是不婚主義。」
「我聽你之前說起過這事。」項浪回憶著點頭,當年一堆半大的孩子一起看雜誌,談到對未來伴侶的暢想。
十來歲的說喜歡有氣質的,倆七歲的害羞說想娶個身材好還漂亮的,也有人小小年紀就想要靈魂共鳴,但霍蔚然是個例外,他想要自由,還給自己定下不婚不育的堅定目標。
「我明白了。」項浪看著霍蔚然認真點頭。
「你因為阿姨的緣故,沒辦法讓他走。我作為你最好的朋友,等我謀劃謀劃,一定做到讓他再也不想見你!」
霍蔚然捏筷子的手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猛地泛起一股難言的不適。
其實根本用不到項浪謀劃。
只要他知道傷情真相,就不會再想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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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賽場,小女孩探頭探腦看著左前方台次的情況,對面的高中生苦思冥想許久,落下一子,按下棋鍾。
小女孩瞅了一眼棋盤,高中生落在自己預料好的位置,於是快捏起一枚黑子打劫,提掉對手棋子,按下棋鍾,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最後繼續觀察左前方坐著的大哥哥。
這是第三輪比賽,爺爺說他能連勝四場,還拿瑪瑙棋子當賭注。
第二輪小哥哥贏了,還巧合的贏了和第一場一樣的目數,這次小哥哥對面的是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生,小女孩瞪大眼睛,看著那男生明顯有點焦頭爛額的模樣,再看小哥哥如常的沉穩姿態,知道這局八成又是連勝。
對面的高中生又落下一子,小女孩回過神來,只見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做了一個連環劫。
要知道,一枚棋子在棋盤上有四口氣,上下左右,一旦把它圍住,棋子便氣絕成了死子,可以被提去。
而打劫的狀況,是黑白雙方都把對方棋子圍住,中間留一口氣,黑子落下便提白子,白子落下則黑子氣絕,這樣會形成一個循環,直接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