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茗的舅舅在介绍她进信息部之前,特意提点过她,说夏宁远是个老好人,自身有能力不说,也乐于成就手下,有几个如今在别部门爬得比他还高的人都曾在他部门里呆过,而且至今关系还保持得不错。只要方茗肯好好干,不怕出不了头。
大约是给的评价太高,方茗与夏宁远接触后不免有些落差。在她看来,夏宁远好人说得上,能力也就一般,至于成就手下,那完全是因为压制不住吧?
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吃得开,她仅仅略施手腕就在信息部里如鱼得水,工作方面更是游刃有余,因此无形中,她对夏宁远不那么放在心上,甚至隐约产生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过,她感觉得出来,真要成事不太容易。
周围的人对夏宁远口头上少了些敬畏,心里还是很服的。毕竟肯为下头人说话,帮他们争取福利的领导真不多。而且很多事情只要不影响原则,夏宁远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没吹毛求疵的毛病,上头交办任务,他也是以身作则带动别人,而非一昧地命令施压。
人总是存在着比较心理,自己的优点挂在面前,缺点在后,放眼看去,别人的缺点往往比优点更为明显。
可方茗细细研究起来,竟发现自己如同其余所有在夏宁远手下做过事的人一样,挑不出他有什么毛病。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烟酒财色都不热衷,说得好听点叫洁身自好,难听点跟个老头一样。
有时候方茗也纳闷,为什么夏宁远与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呢?而且更诡异的是,明明觉得夏宁远十分无趣,却忍不住想去观察他。
一开始是执着地想找出所谓的弱点,时间久了嘛,连自己也有些迷惑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对夏宁远的妻子异样地关注起来,更有些不服气: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服夏宁远这种男人?
齐啸云说二十分钟,一定是分毫不差。
方茗正和刘文山抱怨人怎么还不来,就见到一个穿着米色薄款长风衣、个子高挑的男人走进包厢。
“你是?”
刘文山的反应比较快,先站了起来。
齐啸云脚步没停,对着刘文山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齐啸云,来接夏宁远回家。”
面对面交流的声音比从话筒里出来的更加清晰,少了电流组合产生的那丝不真实感,多了几分动人心魄。
同样是毕业十年,齐啸云的外表仿佛定格在了毕业那一瞬间——稍显冷淡的表情和眼神使俊美的外形更为出色。
大约是没有为金钱苦恼也很少与外人交往,再加上饮食健康,还保持着足够的运动量,他不仅看起来十分年轻,浑身上下还带了股不染尘埃的洁净感。虽然不至于令人觉得像在校学生,却有些刚踏进社会的贵族公子哥的样子,再加上本身的气场很足,两相作用之下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男性魅力,既吸引着旁人注意他,又觉得无法直视太久。
方茗呆呆地看着齐啸云,压根就说不出话来。她自认见识不薄,却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像齐啸云这样,仅一个照面就让人眼前一亮。
漂亮的女人可称之为惊艳,而男人,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语。
她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
刘文山算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他最快清醒过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能证明一下吗?”
虽然遇坏人这种可能性不大,可夏宁远真是醉得不轻,除了喂茶水的时候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之后一直沉睡着,如果轻率的把人交出去,事后出什么问题,他怎么负责?
齐啸云已经走到夏宁远身边,听了刘文山的话无意间勾了勾嘴角。他也不说话,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款和夏宁远一模一样的手机,按了几个号码。
夏宁远的手机立刻响了,刘文山探头一看,屏幕上显示两个大字:齐齐!
这种有些幼稚的叫法真不像是一个办公室主任能做得出来的,刘文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可转念一想,从另一方面而言,这也是表示两人关系确实非同一般的亲密吧?
刘文山已经完全相信之前那个电话是齐啸云打的了,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只是说不出来。
夏宁远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在齐啸云伸手扶住他的一瞬间,便迷登地睁开眼睛,见到是齐啸云,咕哝了声“你来了”
,随即一个熊抱,张手搂在齐啸云腰上,还拱来拱去,不安分地乱动。
刘文山心里那个汗:拜托,主任你还有没有一点领导的形象了?
齐啸云身上笔挺的风衣立刻被夏宁远蹂躏得皱皱巴巴,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使了些劲,把几乎瘫在自己身上的夏宁远搀了起来。
“给他喝过橙汁了吗?”
齐啸云并非刻意地居高临下,但他眼睛一扫,方茗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应话。“文山喂过了,不过主任只喝了一口就不张嘴了。”
齐啸云点点头:“你是之前接电话的那位?”
方茗不知怎么地,浑身都紧张起来了,有些僵硬地答了句“是”
。
结果换来齐啸云意味深长的一眼。
“齐先生,要不要我帮忙拦辆的士?”
刘文山也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就想了个脱身的借口。
“不用,我有开车过来,你们怎么回去?”
齐啸云随口问道。
“我……”
方茗正想回话,刘文山已经抢过话头:“方茗我来送就行了,齐先生赶紧送主任回家吧。”
齐啸云微笑了起来,显然十分满意刘文山的上道:“也好,你很细心,回头我会和夏宁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