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
武天德突然一拍脑袋,兴致勃勃的说道:“夜游的时候人很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小心就把他给扑倒了……”
铁铉的耳朵竖了起来,不怪他好奇心太重,而是燕南悠也说过此事,他自然而然的关注了起来。
“她居然没有喉结……分明是个女子……”
武天德神神秘秘的说道。
话音还未落,从杨慕言的方向便射来几缕寒风。
铁铉茫茫然,不知所谓间,武天德已经啊的一声大叫,蹦起老高,紧接着又是翻跟斗,又是左窜右跳,之后还跳上树顶又跳了下来。
铁铉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等下意识朝杨慕言的方向看去,发现燕南悠伸捏住了杨慕言的手,而杨慕言面色阴沉的几乎要啮人一般。
经此一事,武天德变得老实了许多。原本他也是个稳重的大侠,短暂的精神失常之后,就恢复了原状。
但杨慕言与武天德之间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若不是燕南悠在场,铁铉觉得杨慕言很有手起刀落,把武天德解决掉的意思。
武天德浑象没事人儿一般,照样吃他的饭,睡他的觉,神经粗得要命。见他如此,铁铉也慢慢放下了心,只不过是说那个女人脸没喉结而已,到底有没有也未可知,再者,杨慕言气也出过了,燕南悠也在场,应当不至于就要了武天德的命。
时间在车马不停的劳顿中过去。当初杨慕言离开卧龙谷到达扬州是赶着来,如今回程自然是慢些。但因为杨慕言说,寻宝不宜太过声张,于是众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露宿,脚程倒也慢不了多少。
过了一个月左右,马车终于在卧龙谷的入口停下。
秦挽先下了马车,扬声道:“诸位,此处已是卧龙谷的地头,我们太一教愿一尽地主之谊,邀请诸位先行整顿,待稍事休息后,再去寻宝不迟。”
这一路上,吃的是生冷的干粮,虽然野味不是没有,但越靠近卧龙谷,地势越是荒凉,居然连树和草也变得稀少,更不要说活物了。
按说,看前来的方向及地势,虽离扬州有一段距离,可怎么也不该是如此的气候与景像。
铁铉有些疑惑的向燕南悠问道:“燕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燕南悠撩起车帘向外看了一眼:“不认识,我从未来过此地。”
他放下车帘后,陡然又问道:“你可曾将穴位图与行功路线记熟?”
铁铉点了点头:“我笨,所以只能一直重记,现在就算是把那张穴位图烧了,我也能全数背出。”
“好。”
燕南悠点了点头,伸手道:“拿来。”
铁铉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将藏在胸前多时的绸布交了出去。
也没见燕南悠有什么动作,不过轻抖绸布,铁铉便觉得一阵粉尘,燕南悠手中的绸布已是踪影全无。车厢里弥漫着飞散的细微布屑。
铁铉忍不住咳了两声。
“铁铉,你内功可都有认真修习?”
燕南悠甩了两下袖子,一收,空气中的粉尘已被他卷下。
铁铉不知道燕南悠突然问他这些是何用意,但仍老实的回答:“有的。”
“本想着让你多休息几日,不想严青莫名其妙的失踪,我心里实在放不下,委屈你了。”
燕南悠满怀歉意的说道。
铁铉连忙摆手:“燕大哥,你对我够照顾了,起初我虽然有些难熬,但多亏你替我准备了野果子,也不是十分难过,后来就好多了。现在也不是那么疼了……”
燕南悠摆了摆手:“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这种滋味,我也知道,总不会是好过……”
他停了下来,有些走神,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
铁铉心里嘀咕起来:燕南悠怎么知道这种滋味?难道说?严青也这么对他过?可那日在青潭镇明明是看到燕南悠欺负的严青嘛……铁铉觉得估计这种事儿就是这样吧,也许这就是有违天伦的处罚。这也难怪燕南悠那么心疼严青,原来严青受的苦还真不好。
“铁铉,我们要进卧龙谷了,我可能自顾不暇,你自已要万事小心。”
燕南悠突然说道。
铁铉一愣,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觉到身下的车驾又开始移动。他撩起车帘看了一下,卧龙谷的入口倒是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守在路边看着车辆通过的秦挽……不知为何,突然让铁铉有一种百年沧桑的感觉。
似乎,所有的感觉一瞬间都消失无踪,又似乎,眼前这个人他完全陌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铁铉心里回荡。
原来,人的心,也不是永远不变……
卧龙谷疑云丛丛
进卧龙谷的路出人意料的难走。又长又深的狭谷,抬头只能望见一条细缝,马车虽然仍无停歇,速度却明显变慢,车厢内也由明亮渐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铁铉在颠簸中撩起车帘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路上的照明已完全是靠杨慕言的那些佩刀侍卫手持着火把。
等把车帘放下,铁铉便在黑暗中听见燕南悠轻声道:“铁铉,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千万要跟紧武天德。”
铁铉心中一紧:“燕大哥,你怎么这么说?”
燕南悠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才道:“严青不见了,我心里有些乱,杨慕言说的话我也不知该不该信,更拿不准会不会被他所诓……虽说以我的武功自保不难,但如今的杨慕言一身古怪的功夫,比我当初遇见他时更甚,想再多保你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铁铉知道燕南悠说的都是真的,可成为累赘的感觉依然使他有些难过:“燕大哥,你不用管我,我对杨教主又没什么威胁,他没有可能害我。武大哥的武功还不如你,若是让他保我,岂不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