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是因为希望太高,所以,当秦挽不顾危险,一马当前冲进通道,然后站在空无一人的密室里时,满腔的愤怒使他在坚硬的石地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
室内有着食物的残渣,还有火气,密室的角落里残留着点滴不显眼的干涸血迹,很明显,这个地方曾经藏过人,而且似乎受了伤。
秦挽气急败坏的在密室里走来走去,那个本该老实呆在这里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订姻缘痛失双亲
铁铉此刻已经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小村庄。或者说,上天总是爱护懵懂无知的人。
就在昨夜,铁勾受刑之时,铁铉却在悲愤之余查看了铁师傅留下的信件。铁师傅留下的书信内容十分简单,只说了一个地点,让铁铉去找一个人,另外还指明了一条通道,在断龙石落下后离开的通道。除此之外,还附着一篇七彩刀的详细锻造过程,铁铉粗略看过之后意外的发现这方子其实早就学会了,铁师傅居然在日常有意无意间已将七彩刀的锻造手法一点一点的教给了他。
铁铉原本不会这么快离开,因为铁师傅告诉他,必须等那些杀人魔头撤走之后才能行动。铁铉从小到大就没有做过违背铁师傅的事情。但是这一次,铁铉却没有忍耐,或许是因为悲痛,又或许是因为急于替师傅报仇,铁铉几乎是在看完信后,就背起七色钢块和干粮银钱离开了密室。
之后的炸药和搜捕,铁铉都没有碰到。
就算铁铉的好运让他逃过了一劫,但是逃亡的路并不像他想象的好走。
秦挽在发现有人走失后,立即敏感的捕捉到必有相关隐情,于是当即下令太一教徒与附近的官府打通关系,在通行的关口附近挂起了大量的通辑告示。
铁铉在准备通过关卡时,因为官府封关不能离开。好在没人知道他的样子,通缉告示上只写了通缉恶贼,并没有画像,就连铁铉也不知道,告示上通缉的就是他自已。这使得铁铉在无形中又安全了许多。就在他一筹莫展时,铁铉碰上了秦挽布置搜捕的第一拨太一教徒。
铁铉从小除了打铁就没学过别的东西,眼看着一同挤在驿站等着放行的人慢慢减少,他心急如焚,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关口本是中原偏僻处,过往最多的便是经过的路人,还有一些无以为生的流民,铁铉赤子胸怀,不忍见到乞讨为生的老人,不知不觉间竟把身上带的银钱散了大半。后来有人看铁铉盘桓不前,便指点他去给看守关口的军士塞点银钱,好做为通融放行的好处。
指点铁铉的好心人本是途经此关的杂货商人,一行三人,带着妻子女儿四处走商。他见铁铉虽然右手包着伤处,衣服脏污,但眉带正气,相貌堂堂,且心地善良,估计是碰上贼人才如此落魄,便有意帮他一把。
铁铉心中自然感激,无奈铁师傅留下的银钱不多,自已又散了许多,怕是不够给军士塞牙缝,于是又愁眉苦脸起来。
杂货商人见铁铉为难,知道他囊中羞涩,他心中一动,有心替女儿招个上门女婿,因此便让铁铉换上干净的衣服跟着他们一起过关。
官府与太一教勾结不假,但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底下卡着关口的军士却借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点着钱放人。
过关的利是都是按上头收取,守关的军士手里拈着铜钱,也斜着眼暗点数量,对着他们一行四人瞄来瞄去。杂货商人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当即利索的又往军士微张的手掌里塞上几个子。杂货商人点头哈腰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关口军士的虚荣心,于是大手一挥,就要放行。
关口旁都一般都竖着尖木栅,只允许一人通过,杂货商人领头先走,他的妻子跟在其后,女儿则夹中间,铁铉垫后。
乱子出在杂货商人的女儿身上。杂货商人的女儿名叫珍珍,因为随着父亲在外闯荡,早已说不上是花季妙龄了,不象普通女儿家一样裹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而如江湖儿女一般带有几分英气。相貌虽不是顶好,却也清秀可人,身段娇美。经过关口时,守在两旁的军士便有人借机拦住说要搜身,在珍珍身上摸来摸去。
平日里,这种事也不算少见,杂货商人一家只是敢怒不敢言。强抢民女这种事自然是有,但一般也只有恶霸,或是背后有人撑腰的才干得出来,那些军士虽吃着皇粮,但手里的钱也是没几个,要说上窑子也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事,于是借着小权势欺负欺负百姓。不过只要软声求饶,那些军士过了手瘾也就罢了。
偏偏今日,杂货商人身后缀了个铁铉。铁铉平时哪见过这种事,当即就挺身而出,和那些痞子军士推推搡搡起来。
军痞军痞,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来当兵的好些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那些平头百姓哪个敢惹?这下铁铉算是撞在刀口上了,领头的军士当即一亮腰刀:“来人啊,这个就是官府缉拿的要犯……”
这下杂货商人知道要糟,连忙回头说起好话,又把身上进货后所剩无几的银钱全交了上去。
杂货商人一家与铁铉相处的时间虽不算久,但他们心中已有了招铁铉为上门女婿的意思,只不过还未和铁铉开口而已,此时自然帮着求情。
不料拿了钱的军士一见铁铉仍然一副犟样儿,心里就来气,伸手把杂货商人把往边上一推,就招呼其余军士要把铁铉拿下。
吵闹声惊动了正好先秦挽一步到达关口的黑衣侍卫,当即一窝蜂的人都往关口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