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仲賀慣著他,小心地抬著肩,讓他更舒服地靠著,自己整理剩下的禮品袋,收納整齊。
談宴便趴在他的背上,如同一隻攤開肚皮的小兔子,舒舒服服地蹬著腿,看著錢仲賀慢慢整理好。
這次也不例外,有了錢仲賀的幫助,談宴整理的度都快了不少。
錢仲賀把談宴給他買的那塊手錶帶在手腕,垂眸欣賞:「我很喜歡。」
氣質深沉的古典表環住那隻修長有力的手腕,如同隱秘莫測的暗衛,忠貞誠懇地收斂生息,盡職盡守地環護著主人,不顯山露水,卻不可小覷。
這表,與錢仲賀極其適配。
談宴將所有禮品袋都歸納入一個盒子,聞言笑道:「喜歡就好。」
【??作者有話說】
作話:*巴洛克風格作為宗教建築在啟蒙運動中的一種炫耀和包裝自我的手段,以其通過不規則的曲線與反曲線的形式賦予建築元素以動感的理念為根本特徵。
巴洛克建築崇尚的非古典建築那種含蓄的邏輯性,亦非現代主義建築的簡明扼要的建築語言,因為其服務階級的特性,巴洛克式的建築語言追求令人感到意外的,如戲劇般的效果。因此巴洛克風格也被喻為享樂主義的象徵。——源於百度百科
第35章入戲太深
錢仲賀抬眸望向他,沉聲道:「今晚在宿荇有交易,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但記住不要亂跑。知道嗎?」
錢仲賀口中的交易便是接頭文書了,談宴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點頭道:「好。」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迷迭島一片歌舞昇平的氣象。
談宴跟著錢仲賀坐上卡宴,沿著島內環山道路徐行,一邊是一望無際的海面,一邊是峭石林立的斜山,最後來到迷迭島最繁華靡亂的地方——宿荇莊園。
宿荇莊園是島內規模最大的賭博場,也是紙醉金迷的高端會所,這裡以奢靡風華,人間尤物,玩法瘋狂出名,是有錢人的銷金窟。
莊園內部四通八達,各種門類玩法各異,人在這聲色犬馬的迷醉中失魂,是這座莊園的常態,莊園內部的表演露骨淫靡,獵奇艷俗的場面,充滿荒唐和靡亂。
下車後便有人來接應——宿荇莊園的負責人汪漆盛,領著他們走入快通道,直接穿過聲色犬馬的大廳,沿著雕花繁複的走廊來到包廂。
汪漆盛長得一臉正派,目正眉挺,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錢總今晚能來,真是讓宿荇蓬蓽生輝,上面可都讓我好好招待,千萬不能虧待了您。您看這間包廂可還滿意?」
錢仲賀微微頷,眸光清明:「不錯,有勞。」
汪漆盛笑道:「應該的,錢氏每年給宿荇投資占比可觀,一直是宿荇的大股東,如今您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怎麼都得招待舒服了。」
說著扭頭示意身後侍應生,拍了拍手:「上酒。」
門外端著名酒的侍應生們魚貫而入,各種頂級奢酒一一擺在錢仲賀面前,只是本人卻對此無感,抬手示意:「不用大費周章,今晚不是來喝酒的,撤了吧。」
汪漆盛道:「好的錢總,這就叫人撤下去,您有需要再提。」
說罷一眾人便退出包廂。
談宴走到落地窗前,白皙如玉的指尖挑起碧珠連串的珠簾,透過錚亮玻璃窗看向下方。
包廂房間皆位於二樓,中廳一二層樓被打通,高四米的宴會廳看起來寬闊高大,其間布局別有洞天,宴客廳的作用不僅用來會客,更有棋牌桌林立不窮,衣著火辣的荷官站在其間,對四面八方的賭客發牌放籌,大廳最中央立著高台舞池,嫵媚性。感的舞娘隨著音樂律動,刺激著台下看客的多巴胺分泌。
紅粉青蛾翩躚起舞,聲色犬馬縱慾無度,這個巨大的莊園,宛如一張蟄伏於黑夜的血盆大口,沒有人能看清它如何將所有人吞入腹中,但卻皆在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失去一切,引誘人渾渾噩噩混時度日。
這裡如同巨大染缸,只要失足迷失於此,遲早要墮入迷林,染成一片黑。
談宴還看到兩個眼熟的人——錢升笛和汪軒易,兩人正坐在一處角落卡座,身邊圍繞著幾個鶯鶯燕燕,臉上神態迷亂萎靡,只怕早在這座染缸里廝混了不少時間。
錢仲賀抬手勾了勾談宴的小指,拉著他回神:「別看。」
談宴淺淺收回目光,放下珠簾,丁零噹啷聲音清澈悅耳,輕聲道:「來這裡尋歡作樂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錢仲賀手掌微動,將談宴的手全都包裹,眸色清淡,聲音也如同琅玕冰玉,分外好聽:「無非有三種,一夜暴富的暴發戶、無所事事的富二代、混風月場的人——他們不在乎錢,在這裡尋歡作樂,有些錢來的太容易,便不會懂得珍惜。」
談宴任由錢仲賀玩弄手指,語氣嘆惋道:「賭是毒啊,這些人在這裡風花雪月,麻痹時間,可是豪擲千金的後果卻不會提前設想。等天將亮盡夢境皆碎,身無分文之時,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後悔?」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了,」錢仲賀的同理心不會憐憫到這群人身上,淡然道,「有毒的東西往往是美麗的。它可以讓人迷失本性。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無論是什麼後果,也都該有他們自己承擔。」
錢仲賀說出這些話時,眉眼沒有絲毫觸動,他不過在陳述事實,恍如崑山天神,無情無欲,不會共情於這些亡命之徒,他是極度理智的,清醒的,是自持冷靜的,也是無欲無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