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仲賀眉頭輕蹙,走進浴室拿出毛巾和吹風機,站在談宴身後,道:「不吹頭髮要著涼了。」
談宴又快劃了幾筆,一件設計品的雛形躍躍紙上:「不會的。」
錢仲賀像個操心孩子的大家長,不認同談宴這種不珍惜身體的行為,雙手抻著毛巾擦乾發尾上的水珠,「等到感冒再說就遲了。」
錢仲賀的力道不大,可以說是溫柔,談宴沒有反抗,而是選擇溫順,因為他知道,在這種小事上順從才是最好的選擇答案。
黑髮擦乾水珠後稍顯蓬鬆,水汽將談宴的耳朵蒸地泛粉,耳垂上的飾品已經被取下,留下小小的耳洞,錢仲賀用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耳根,談宴瑟縮躲開:「好癢。」
錢仲賀唇角微勾,移開手:「怎麼這麼敏感。」
談宴筆尖一停,耳根頓紅,每次做的時候錢仲賀也最喜歡說這句話,無論是碰到鎖骨,還是胸膛,腰窩,他總是招架不住錢仲賀的撫摸,求饒的聲音越大,錢仲賀的動作卻越變本加厲。
思及此,談宴不甘受人掣肘,起身單膝跪在凳面上,手臂攬住錢仲賀寬闊的肩頸,與那兩片薄唇貼近,唇齒纏綿,退出之時,還不忘輕咬錢仲賀的唇瓣。
談宴破冰般地打破了錢仲賀一貫沉穩的姿態,氣息微亂,大手撐著談宴的後腦勺,如是縱容,亦是寵溺。
談宴眸光瀲灩,唇瓣濕潤,穩了穩呼吸:「彼此彼此,錢總好像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穩重。」
錢仲賀勾了勾唇,應下了這場宣戰,大方承認道:「對於主動送來的吻,我想沒人能夠做到坐懷不亂。」
談宴:「柳下惠可以。」
錢仲賀笑道:「那是大家,我是俗人。」
談宴眸光動了動:「你不是俗人。」
錢仲賀湊近索了個吻,輕聲道:「我是,我有慾念,有貪戀,我沒有聖賢們兼濟天下、和光同塵的使命責任,有的只是安於一隅,獨善其身的個人主義。」
「這樣就足夠了。」談宴額頭輕蹭錢仲賀,濕漉漉的發梢冰涼地貼著皮膚,但他的瞳眸卻是溫良,「你現在做的,已經夠好了。」
錢仲賀輕笑:「你認為好,那就是好。」
談宴順著椅背滑落坐下,又拾起筆,勾勒幾筆,思緒轉了幾道彎,才想起沒吃上的飛醋,悶聲道:「別人的也可以嗎?」
「嗯?」
「其他人的吻,也可以激起你嗎?」
錢仲賀思路飛旋轉了一下,才勉強從前面的談話中抽絲剝繭,跟上談宴的思緒,不由覺得好笑又可愛。
這算吃醋嗎?
他用指尖勾起談宴濕潤的髮絲,道:「我從來沒有說過。」
談宴也覺得自己這道醋吃的不合時宜,耳根又紅了紅,吶吶道:「奧。」
吹風機的聲音嗡嗡響起,錢仲賀溫柔地給他吹頭髮,指腹穿過髮絲,留下淡淡的觸感,舒服得談宴停下筆,半眯起眼睛享受。
短髮吹的很快,不一會兒便幹了。
錢仲賀拿開吹風機,替談宴壓了壓飛翹的髮絲,道:「已經很晚了,上床休息吧。」
談宴應了一聲,將紙筆放到桌面,鑽進床里。
被窩裡還彌留著錢仲賀的體溫,談宴輕輕喟嘆了一聲,將身體抻直,縮到牆邊,給錢仲賀留出位置。
談宴身形偏瘦,但到底是個男人,即便再怎麼空出位置,也只能留出一半的床位。
錢仲賀從浴室中出來,拉開被子躺下,一米五的床睡上兩個成年人便顯得擁擠,兩人手臂貼著手臂,睡衣衣擺相互交錯,距離近到呼吸同一片空氣。
通過手臂傳來的體溫熨燙著談宴的皮膚,談宴儘量將自己縮到靠牆,卻被錢仲賀伸手攔住,那雙大手放在他的背部,仿佛將他整個人圈入懷中,頭頂響起那道磁性的聲音:「別往裡擠,再擠你都要成餅貼在牆上了。」
談宴的臉頰貼著錢仲賀的鎖骨,錢仲賀的體溫要比他高兩度,貼著十分舒服,談宴蜷縮在錢仲賀懷裡,輕輕嗯了一聲。
錢仲賀的手仍舊未收回,有規律地拍打著談宴的脊背,低聲道:「晚安。」
談宴像是被一隻惡獸捍衛在柔軟的腹部中,周遭儘是溫暖愜意,讓他甘願卸下防備,毫無保留地蜷縮於此。
談宴握著錢仲賀身前睡衣的紐扣,極輕地回了句:「晚安。」
【??作者有話說】
膩歪的一對小情侶~
第47章不近女色
自那天錢仲賀在休息室留宿一晚後,談宴果然聽話了許多,乖乖回家休息。
錢仲賀給談宴配的司機盡職盡責地護送,一連忙完這一陣,慈苓項目終於臨近尾期,雙方對於此次達成的協作都十分滿意,那方特意再次宴請談宴,以示友好。
包廂里慈苓合伙人孟郊舉起酒杯,對談宴說:「談設計師,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那些設計品都如期完工,讓我們也都大吃一驚,真是不可小覷你的實力,我相信這次合作一定能夠取得圓滿成功,來,我敬你一杯!」
這次宴會andree跟著談宴一起來,看到孟郊舉杯,她也舉起酒杯擋在自家老闆前面,但被談宴攔下。
燈光明耀,光線交錯,打在那道清淡冷艷的眉眼上,像是鋪了層溶溶雪霜,透著矜貴優雅,如清竹般風高亮節、懷瑾握瑜。
在這種酒會上,談宴自然不會讓女士替他擋酒,他自存一套紳士禮節,此時攔下andree的酒杯,兀自抬杯,和合伙人輕輕碰杯:「由衷希望合作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