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被小白戏称为冰坨子的某车夫并不甩她,任她在一边压低声音遮遮掩掩的耍宝。
直到被称为时示的马车夫在小白几乎以为她石化了的时候突然一动,恭敬的起身下车躬身垂首:“主子!”
李雾还没作反应,小白已经大怒的告状:“差别待遇啊,我逗弄了他这么久,连个透气的声都没给我,怎么一见你就这么老实!”
李雾笑,小白自从第一次遇见时示,误以为不搭理她的时示是聋哑之后,每次遇见他都以逗弄他开口为乐,可惜革命至今尚未未成功!
“时示,说了不用这么恭敬,你在车上等着吧,我自己看着就行。”
李雾其实并不习惯身边总跟着一堆人,可惜自从她大闹武林比武大会之后老有人上门挑战逍遥庄,偷袭使诈无所不用其极,终于有次单独出门谈生意被一群宵小围攻,暗算受伤,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当然暗算她的那群人自然被她扫荡个干净了。她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可惜庄子里的其他人认为让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孩为了她们一大家子的生计奔波受伤是她们的耻辱,给她搞了个护卫团,专门收留训练孤儿,然后保护她,任她磨破嘴皮也不撤销。最后她只好无奈妥协,不过她觉得这个护卫团对她来说最多的便利就是跑腿。
“主子,我是您的车夫!”
冷冷的坚持,和时示比坚持,那是浪费体力。所以李雾由得他在车边站岗,她自己也在一边和小白聊起来。
“快出来了?”
看李雾这会儿才出来,估计是不放心她那位爬进去听墙根了。
“嗯,后面你决定好路线了?”
小白的样子估计想和自己一道,但是她带的偏偏是君明艳。
“怎么?”
发现李雾欲言又止的样子,小白奇怪。她不会是不想和自己一道吧。
“分开走吧。”
李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敛之的安全最重要。
“不是吧,重色轻友啊!”
小白郁闷,她当然明白李雾担心她的美人,可是她怎么就不相信她能看好他啊。“我看好还不行?他也吃不了他啊。”
“不,我不希望有万一,而且这样你也可以和你的美人二人世界,多好。”
李雾笑,真将一个人放上心头的时候,任何万一都是不能容忍的。
“不要啊!!!”
重色轻友!你就是重色轻友!!
李雾转身,小白也终于停下碎碎念,边上一动不动站的笔挺的时示也转身朝向君家堡大门。之后其他各辆马车里的小姐们都纷纷下了车。君家的公子们要出来了。
李雾和小白因为站在最边上的位置,所以其他小姐们一时没注意到她们这两个本届“美人会”
的魁首以及最具议论意义的第七。只有顾天晓下车环视的时候看到李雾拉车的几匹马楞了一下,毕竟是出身北地的马帮,这么多良驹聚集在一起竟然是拉马车,怎么能叫她不注意。然后才发现在车边的李雾和小白,与二人点点头上前去接她的其渺公子。其他的小姐早已走向各自的公子了。
君明艳站在白含戚的马车边,正要在车夫的服侍下迈上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突然停顿了一下,回头望向君墨玉的方向。
君墨玉仍旧是那身白袍,站在君家堡大门前空旷的雪地里那朵麻布花朵和那几个墨点却清秀的宛如水墨画,那个古怪的据说是白家二当家的李小姐正一脸不郁的给他披披风,那件披风君明艳自然看得出来,出自天山紫貂,价值连城。看着那个李小姐给君墨玉君披好披风,整理好帽兜才扶着君墨玉上马车。君明艳看看自己仍旧单薄的穿着,以及还在李雾那边磨蹭的白含戚,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李雾扶着君墨玉上了马车,把还在一边碎碎念的小白踢回她自己的车子——即使不考虑君明艳的情况,就看在这辆金光闪闪的车子上她也不想和她同行。
君家堡虽是处于南北交界的留镇,却其实并不在镇上,是建在靠近留镇的严山脚,严山奇石嶙峋一贯有名,因此能共马车出入的路其实就那么一条,各位小姐的马车是排着队伍离开的。李雾因为本就打着带君墨玉去玩的心思,因此她的行程并不急,所以她让了其他人,小白看李雾还不走索性也磨蹭着不动身。
马车内,君墨玉惊讶的打量着马车,他虽然没有坐过马车,但君家堡的马车他自然还是能看到的。堡内的马车多数是两马一驾,最多四马两驾,车厢看着冰不大,车轮金木相交,行走起来听声音就觉得颠簸。但李雾的这家马车外表看着朴实,内里细看却可以发现做工精良。进门处就开始太高车底,从特意留出来的透风口可以看见抬高的座位底下似乎是以磁石做底盘铁质的双层镂空小球包着烧的火红的炭火,整整排满了整个底部,难怪他一进来就觉得暖意融融。而抬高的位置上被铺上了厚实的层层锦被,连车厢壁上也以铜锭固定了好几层锦被,脱了鞋子,将已经有些僵冷的脚放在透着暖意的位置上,君墨玉满足的叹了口气。
李雾掀开车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满足的以足蹭着座位的君墨玉,轻笑出声。看见李雾进来,发现自己不收规矩的样子被人看见,君墨玉羞赧的想要将脚弯起,要坐标准公子的坐姿。
却没想到李雾一伸手就拉住他的双足,“怎么这么凉,冻坏了吧,就说君家堡那群老家伙虐待你们,就让你们穿这么单薄从祠堂走到大门,
25、廿五
你也是就这么听话,不知道从队伍里溜走回院子取件衣服啊!”
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敛之的裹在布袜里的双足往自己怀里捂。都这么冰了,这里的男子本就跟自己原来地方的女子一样手足气血不足不容易保暖,竟然还就这样穿着单鞋走那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