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原處,靜靜看著她。
初病後,她面色格外蒼白,及腰長發散開,立在秋風裡格外脆弱。
仿佛一朵孱弱的花。
秋風一吹,花瓣就要四散飛去。
她這般虛弱地「望」著上空江回消失的方向時,縱江回不在,他們也還像對本兩情相悅卻天各一方的苦命鴛鴦。
可那又如何?
晏書珩收起心緒,一步步走向阿姒,事先受他命令保護阿姒的兩名護衛跟在阿姒身後,小心上前解釋:「貴夫人剛醒,就聽到那……聽到您在喊她,以為您出事了,這才執意要出來。」
言外之意,刺客虛張聲勢的那一聲驚動了阿姒,他們攔不住。
晏書珩淡道:「辛苦二位。」
他說罷朝著阿姒走去。
阿姒卻是愣愣的,捂著發暈的腦袋,並未如往常一樣主動上前。
片刻前,她剛醒轉就不見夫君在側,正慌亂著,她夫君的同僚走了過來,解釋說在她昏睡時,又來了些山匪,所幸是來巡山的,功夫也不成氣候,已被他們合力制服。
她的夫君江郎君正在審問那些賊寇,托他們看護她,正說著,阿姒就聽洞外有人朗聲喚她名字。
似是江回,但又不大像。
語氣比平日冷硬些。
像昏睡時隱約聽到的那個聲音,阿姒心想她是燒糊塗了。
不是她夫君,還能是誰?
他語氣很是急促,好似出了什麼大事,阿姒不由擔憂,這才不顧夫君同僚的勸說,扶著洞壁、拖著虛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循聲挪近。
她沒再聽到他聲音。
但聽到了刀劍相擊之聲。
且就在洞口不遠處。
然而不過須臾便止息了,隨即響起幾道巨鳥投林般的聲音——不,或許更像是有人借輕功在林間行動。
阿姒剛從病中醒來,腦袋尚還渾渾噩噩,一時竟想起當初和江回還住在山間小院時,某日,他運起輕功去救樹上即將從鳥窩邊緣墜下的雛鳥。
那時也是這樣的聲響。
但這次是接連幾聲,好似不止一人,阿姒難免緊張,好在不出幾瞬,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原是聲東擊西啊。」
是她的夫君。
不過……
為何眼下這聲音和適才朗聲呼喚她的那一聲不大相像。
她不由怔了會。
清雅的氣息已像一陣輕風般來到跟前,青年什麼也未說,徑直將雙腿脫力得直發顫的阿姒攔腰抱起。
但阿姒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不由掙了掙。
晏書珩不自覺收緊雙臂,幾乎是要把她鎖在懷中般扣緊。
聲音卻無比溫柔。
「阿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