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感覺在阿姒看來很是奇妙,尤其她還因為看不見,所有觸感都聚在唇上。
輕飄飄的,溫潤綿軟。
理智殘存,她不甘心被他支配,反客為主揪住他衣襟,學著他那般,像輕吮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般,輕輕觸上,又很快離開。
她的吻如蜻蜓點水,過於微弱,連漣漪都未曾留下,但卻不容忽視。
晏書珩並未閉眼,緊緊盯著她。
他清楚地看到她失神的眼漸漸蒙上水霧,長睫蝶翼般扇動。看來她當真沒有懷疑,退縮大概也是女子的矜持使然。
晏書珩眼底帶了些笑意。
手上使力,讓她更貼近自己,唇上亦加重輾轉的力度,懷中人起初上氣不接下氣地承受著,繼而露出狐狸尾巴,不甘示弱地回應,封閉的船艙內如有微風,燭火未動,牆上一雙人影卻極小幅度地在動彈。
阿姒的意識像蒸籠里的蠶繭,一點點散成細絲,攏都攏不回來。
她將他衣擺揪得愈發緊了。
迷迷糊糊間,連齒關被撬開都不知道,直到舌尖被纏住,她才猛然醒過神。
太過了。
晏書珩也意識到過了。
他是假扮她的夫君,但沒必要連夫妻之禮也得替江回一道全了。
晏書珩鬆開她,正要迅撤回,唇角卻被重重咬了一口。
淡淡血腥氣蔓延在二人唇齒間。
晏書珩壓抑低』喘,迅移開唇,並未太過慌亂,反倒是阿姒亂了方寸。
她一慌亂,手上也失了輕重,攥著他衣襟的那雙手不聽使喚地用力,綷縩一聲,她慎把他的外袍……扒到了胳膊處。
阿姒呆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忙攥著兩襟往上拽,給他把外袍攏了回去。
窘迫的模樣讓晏書珩低聲輕笑。
阿姒當即鬆開他,閃到邊上,窘迫道:「夫君,我……不是有意要扒下你衣裳的,我、我沒有那般孟浪。」
她都和江回那般親密,扒個衣裳又算什麼?隻字不提他被咬破的唇,只說衣裳,想來要麼是在故意避重就輕。
要麼是怕夫君認為她不夠矜持。
晏書珩慢條斯理地拉上外袍,平和得好似方才無事發生:「不礙事。」
阿姒有意弱化適才的親昵,便裝傻充愣,不去管他唇角被咬出的傷,「嗯」了一聲,沒事人般躺下來閉目假寐。
晏書珩亦躺了下來。
兩人背對背躺著,各自平復。
阿姒借身子遮掩,悄悄抬手,指腹輕觸著被吻得發麻發脹的雙唇。
舌尖觸碰時的異樣從唇間蔓延,她似乎能理解話本中身心為之一顫的滋味了。
但又和話本中所述不同。
她沒有「靈魂交融,欲罷不能」。
或許是因為她只不過是好奇,並不像那狐妖和書生一般,對彼此有些男女之情?如此胡思亂想著,阿姒竟忽略了身後還躺著個人,昏昏睡去了。
。
船隻靠岸,江濤聲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