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隐痛:“你为何回来?为兄毋宁你落崖而死,以全忠义,也不愿知晓岳家门中竟然有男儿为了逃生而与金将结为兄弟。”
“爹爹!”
云儿推门扑跪在地,一把握住父亲淬寒的宝剑:“爹爹,求爹爹不要杀六叔,云儿情愿代六叔去死。六叔留在家里可以帮爹爹打鞑子,也可以伺候祖母。”
“逆子,松手!”
惊愕的目光中,鲜血顺了寒剑血槽滴滴落下。
“云儿!”
岳翻惊呼,掰开云儿血迹斑驳的手:“痴儿,何苦~”
云儿泣不成声:“六叔比云儿有用。”
童言无忌,天真中隐伤无奈,却能牵扯出常人难以道来的道理。
“老爷,求你,饶了六爷。”
千钧一发的情势,岳翻当然领教过兄长的铁面无情,院内嘈杂的响动,随之一片寂静。
房门大开,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进来的竟然是宫里的冯公公。
“岳太尉接旨,官家圣谕,宣岳太尉进宫。”
冯益侧目瞥眼岳翻:“这位想必就是岳六爷,官家宣了随太尉入宫。”
岳飞灼灼的目光怒视六弟,竟然夜阑人静却惊动天颜。
岳翻解下颈巾包了云儿的手,望着云儿惶然的鹿眼,岳翻堆出灿笑:“云儿,静候六叔归来。”
风摇疏影,月色烟笼,清冷一地寒光。
云儿抱膝坐在驿站外石阶上,期冀的目光眺望远方。
“小官人,夜冷,回房去等。”
马蹄声渐进,云儿飞跑迎上。
六叔飞身下马,抱起云儿在面颊边亲昵。
“云儿,六叔的小魔头。”
六叔释然的吟叹,似是风浪过后的平静。
父亲翻身下马,扔了缰绳给岳安,迈步进驿站,却在门边立了立:“六郎,进我房间来。”
“一个落单,两个成双了。”
岳飞沉肃的面色声音却似在无奈的嗔骂。
并肩跪在地上的岳翻和云儿都低头不语。
云儿心里窃笑,父亲此语,不过是风雨将过时江面那潋滟微波,已经没了适才刀剑锋寒的惊心动魄。
“抬了官家来做法,待回到家中再同尔等一一计较!”
父亲教训几句,摆手示意云儿叔侄退下,云儿在庭院月色下欣喜的抱着六叔的腰无语偎依时,六叔托了他俊俏的脸兴奋的说:“云儿,官家赦了六叔的罪,要六叔前驱楚州解围杀敌,云儿可愿同六叔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