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求你,饶了离儿,他还小,他不懂事。”
“不懂事才要教训,再大了还管不得他了。”
金兀术喝骂说:“这是头一次尝被爹爹打屁股的滋味吧?好受吗?”
玉离子含着泪,他无法转身去看母亲,只是极力用温和的话语去安慰母亲:“娘,不疼。”
王妃的玉手抚弄着儿子的鬓发和头,安抚着他,玉离子不动弹挣扎,任那鞭鞭抽落只是不停的抽搐。
王妃的泪落到儿子身上,不时在金兀术停歇的瞬间去抚弄儿子的伤口,抽泣着说:“狼主,你轻一些。”
隐约间,月儿听到干娘的啜泣声伴着另一阵隐隐的抽噎,难道是玉离子哥哥?
“离儿,你~你怎么~~你哭了?”
王妃惊慌的托起儿子伏在她腿上的脸。
金兀术也停住手,愣在原地。
“娘,眼泪~~原来是咸的。”
儿子的眼里噙着泪花,金兀术从没见儿子哭过,草原大漠的汉子是不相信泪水的。
再打下去,玉离子果然放声委屈的大哭起来,而且头扎在母亲怀里哭得可怜,但就是不讨饶。
金兀术也不肯松手,先是愣了一下,奇怪的自言自语说:“在南蛮之地呆得还真拿自己当了汉人的孩子了?”
直到隔壁狗儿娘不停敲门喊:“月儿娘,怎么晚上打孩子呀?”
月儿跑去开了门,哭了说:“哥哥挨打了。”
狗儿爹闯进去,抱了金兀术的腰说:“老哥哥,老哥哥,你别气,这孩子不是这么个打法,你看看你,把孩子打得多委屈。”
“这还头遭见离儿哭呢。”
阿狗娘叹息说:“好端端个孩子,怎么打成这样?兄弟,你这可不会打孩子,这要打,就要把皮带破,如今青紫的都是皮下瘀血,怕要伤身子的。”
边说边热心的回去拿来两个熟鸡蛋说:“快给孩子揉吧,把瘀血发出来,不然伤了身子怕日后传宗接代都是问题。”
玉离子羞得把头扎在娘怀里啜泣,月儿见干娘就抚着他的头说:“不妨事不妨事,你爹不打了,不打了。”
15夜半怜儿私语时
阿狗爹娘叮咛着离去,月儿啜泣着凑进房间,被干娘轰着说:“月儿,回你房间去。你干爹教训哥哥,你小姑娘家不能看的。”
玉离子身上鞭痕肿胀。金兀术忿忿的骂:“看你日后还赶胆大妄为私跑来见你娘。”
王妃默默为儿子上药,玉离子就紧闭双眼沉默不语枕在母亲腿上,品味着娘那冰冷的葇荑在他痛楚的身体上划过,时而在腰间,时而从脊柱游离到臀间。玉离子仿佛不觉得了先时的屈辱,顺从任由父母为他疗伤摆弄伤口,偶尔侧头看着母亲那泪痕满脸。也许是哭闹得乏了,母亲那冰冷的指尖止痛催睡般,玉离子就枕了母亲的腿迷蒙的睡去。
半梦半醒间,玉离子忽然感觉到父母似乎并排坐在床榻边,而他正头枕了母亲温软的腿,腰垫在父亲宽实的腿上,父亲正在为他用鸡蛋滚揉着瘀血,母亲轻抚他颈间的疏发问:“离儿,还疼吗?”
玉离子没有答声,仿佛怕一出声,就将这温馨的梦惊醒,母亲就会忽然的消失在眼前。
“是个小男人了。”
玉离子感觉到父王生着老茧的大手抚弄着他的身体,游弋到他结实的小腹,肌肉丰满的大腿说:“小豹子也要配种了,明年就给他娶房媳妇。”
父王说到这里充满的欣慰和自豪,似乎父王从来没如此亲近过他,更不要说像抱龙儿那样爱抚的抱着他。
玉离子一阵面红耳赤,不禁意的扭动下身子,父王的大手立刻紧紧按住他的腰,似乎怕他滚落般。顺手扯了条布单搭在他身上。
“夫人,记得当年宗弼同师兄们连坐受罚,也是夫人来给上药。”
“师兄那时可也是同离儿一般哭得泣不成声~~”
“不嚷痛,如何招惹得师妹来送药,宗弼如何得暇能同小师妹温存?”
“啐!别提那没脸的事,若不是师兄你任性枉为,何以就~~”
母亲的话声音很低柔,那低声中少有的羞恼。
“所以就生出这小豹子让你我劳神。”
父亲的手在玉离子身上拍了拍,玉离子一阵抽搐,扭动一下没出声,反是母亲嗔怒的责怪:“师兄,轻些~~”
“睡熟了,离儿睡熟了打雷都不见醒。”
“师兄,求你别要再打离儿。都是妾身做的孽,偏生了他要是女真人和汉人的血脉,令他生下来就蒙受歧视苦难。如今两国交兵,让他如何自处?”
母亲的啜泣声,玉离子本来很想听父母逗趣的谈话,可忍不住的困倦催他入睡,却被父亲的一句叱责惊得睡意全无:“若鸿,你不要忘记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你中原人的习俗。既然你嫁了我完颜宗弼,是我完颜家的王妃,就同大宋再无瓜葛。至于离儿,他从小生在金邦,若不是逃到这江南深山野了性子,怕对中原一无情感。他,生死皆为我完颜家血脉,他逃不掉。”
母亲的泪滴在玉离子的腰窝间,凉凉的:“离儿这背上都是鞭痕,儿子不说,我这当娘的心都要碎了。”
玉离子都不知道如何顶了这一身的痛楚能睡得着觉,但他就是睡下了,睡得很甜,并且梦里见到了父亲和母亲带了年幼的他在西湖边耍玩,只他们三人,没有龙儿,没有亲兵,他伸了小手蹒跚的在地上跑着。忽然眼前多了个明艳的女子,一身白纱裙,竟然是月儿。父亲忽然瞪大了眼,大吼一声就挡在他和月儿中间,不容分说的扬起鞭子。玉离子拼命的挣扎,因为他是被父亲夹在了腋下打着屁股,他蹬着腿,哭了告饶说“爹爹不打离儿”
,却听了娘在一边小声劝着:“离儿,醒醒,你是疼吗?爹不打你,爹没有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