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声细微的“咔嚓”
声过后,门被推开了。
事发突然,秦淮来不及重新将衣服套上,便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面朝墙壁,瞬间大脑宕机,整个人僵住不动了。
少年略显单薄的后背线条分明,肌肉因为不安而微微紧张着,脊椎线上凸起的骨节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只受了惊的兽。
他听到身后那人迟钝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一个破了音的男声响起,结结巴巴地连说了四句“对不起”
,这才手忙脚乱地“砰“一声关上门,脚步“哒哒”
地跑走了。
秦淮懵懵地转过头,就看见那老旧的、关不紧的木门被门框弹了开去,正“吱呀吱呀”
地晃悠着。
门口空空的,只留着风。
身后梧桐树沙沙作响,秦淮打个哈欠,一片叶子就好巧不巧掉到了他脸上。他皱着眉头将落叶拍掉,再一抬眼,目光猝不及防和看台走道上的枭遥对上了视线。
四班的观众席位置就挨着主席台,边上的走道常有拿着纸条去主席台里的广播站投加油稿的学生。枭遥大概是刚交完稿子走下来。
看到秦淮,他的神情莫名有些慌张,眼神闪躲着看天看地看了两个回合,最后低着头跑了。
秦淮不解地收回目光,继续管自己剥核桃。
方才去领奖台拿奖牌的时候,枭遥就是这副样子,一看到他就装瞎子装哑巴,一双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躲闪得非常明显,想让人不注意都难。秦淮一度以为是自己仪容仪表不到位,特意对着吕一哲的相机照了半天——头发没乱,衣领没歪,脸上也没有脏东西——这才放下心来,并且得出结论:“他又犯病。”
想到这里,秦淮有些忍俊不禁,笑到一半一抬头,就见吕一哲正抬头看着他。
秦淮那龇着的大牙“唰”
地就收回去了。
“你神经兮兮在笑什么?”
吕一哲问道。
秦淮板着一张臭脸,说:“关你屁事。”
“哦,”
吕一哲扁了扁嘴,又接着道,“我爸妈今晚都不在家,我能去你家蹭饭不?”
闻言,秦淮点了点头,回道:“可以啊——”
他话音刚落下,吕一哲便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点头哈腰地说:“谢谢我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