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对不对?”
他的演技好像比以往差了一点,应该是生病的缘故,他的嘴唇干巴巴的透着惨淡的白。
陈寐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干巴的嘴唇稍稍动动就感觉干裂得要渗出血来,自暴自弃道,“是啊,我又是骗你的。”
……
“陈寐。”
沈银思考良久,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易碎的一颗心,问他,“我们是朋友吗?”
陈寐犹豫了,不敢再看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沈银,你真的很烦。”
“是朋友吗?”
沈银又重复地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是说朋友是可以倾诉的吗?朋友之间不应该……”
沈银自顾自地说着,“不应该坦诚吗?如果…如果早一点告诉我,或许事情就不会变得这样了,或许……”
他没再或许下去,估计是不敢了。
陈寐轻笑一声,翻个身失望地道,“谁他妈要和你做朋友。”
不见了
心烦地不想搭理,手又痛得受不了。
陈寐咬着牙,小声嘀咕道,“操,怎么这么疼。”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朋友?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不对?”
沈银的话如同细密的绵针扎进皮肤,刚才缝针的时候都没那么痛。
难道说是过了麻药的后劲这么大?
陈寐再也受不了了——不想追了,凭什么要让自己这么难受啊。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反手抽开脑袋下的枕头用力丢向沈银。
“对,我没有把你当成朋友,从一开始就没有!我把你当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索性一股脑地都宣泄出来,“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想说!”
沈银怔愣地望着他,也没躲开,枕头就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咚一声落地,他也没去捡,估计是被砸懵了。
“凭什么就一定要告诉你?”
难堪就难堪,狼狈就狼狈,“网上说得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我他妈就是脾气差还他妈自私的要死。你现在可以不用和我做朋友了,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陈寐一口气全说了,强忍着痛意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他现在不乐意了,也不想追了,什么都不想了。
须臾,四周意外意安静了。
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四下竟然没了声,就连走廊嘈杂的吵闹声也出乎意料地消失了,陈寐茫然地盯着布料缝隙里透进来的光。
好像这狭小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人了。
陈寐掀开被子探出头看了看——沈银走了,一声不吭地走了。
……
也好,总算是清净了。
他艰难地拾起地上的枕头,都懒得拍上面的灰直接把头深深埋了进去。绵软的触感让他一点点地好受,有种沉溺在水中的错觉,水一股脑涌入鼻腔的窒息感让他短暂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