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花阁的美人醉。”
程清妍哭丧着声音道。
美人醉,醉的不是美人,而是见到美人的男人。这香,混了些轻微的媚粉,是昨晚她母亲亲自交给她的。
此时此刻,她有些怨恨她母亲的愚蠢和无知。贺玄渊地位尊贵,所见的美女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虽然在漠北待了三年,又怎么会没见过这种香呢?
本是有些侥幸之心以为贺玄渊不知道,却不想一下子就被识破了,程清妍心里一阵胆寒,若是坏了父亲的大计,她和母亲都没好果子吃。
“美人醉?”
贺玄渊有些怔忡,再嗅一下,空气中果然只余浓烈的花香,而那道熟悉的味道一触即逝,仿佛不曾存在过。
贺玄渊不知想到什么,自嘲一笑。
“这香,倒是比较特别。”
贺玄渊随意道。
程清妍一愣,看来……
他竟真不知道这种香?她心里涌起劫后余生的激动,然而不过一瞬,她脸色忽地就变了。
香?除了美人醉,还有什么香?
温怜身上的味道!
贺玄渊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香,而是刚刚她靠近温怜,身上无意之间沾了她的一缕味道。
而贺玄渊,竟连这么一丝丝她都没察觉的味道,都能瞬间识别!
程清妍幽怨的双眼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木箱,脸色铁青。
温怜被她猛地一瞪,只觉莫名其妙,她连声音的都出,她瞪她干什么?
贺玄渊见程清妍脸色异常,只当她是被刚刚的自己吓到了,他看了眼天色,心里盘算着时间,道:“程小姐刚刚准备说什么?这三年还发生了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程清妍僵住地移开眼,见他又回到了主题,心里便多了一份底气。
就算贺玄渊喜欢温怜又如何?她一没父兄、而没家世,哪里能比得了她?只有她才能辅佐贺玄渊当上皇帝!只有她才配得上贺玄渊!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您在漠北的这三年里,陛下的这些皇子,可都没有闲着呢。”
“您不在宫里,他们有些人和大臣走得极近,拉拢朝臣;有些靠着母妃在陛下那里得宠,便将母家的那些人安插在朝中,担任朝廷命官,在朝中呼风唤雨;还有些有公主的,将公主下嫁给低阶但是手握实权之人,暗箱勾结。”
“哦?”
贺玄渊眯起眼睛,“竟有这样的事?
”
背后说这些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程清妍咽了咽口水,按照父亲教给她的话,继续道:
“确有此事。像如今最得宠的丽妃娘娘,其父亲常满原本只是一个七品小官,但是现在已是堂堂工部尚书,工部内还被他安插了不少自己家族的亲信,如今已是一团混乱。”
程丞相出自官宦世家,对常满这样走了狗屎运一步飞升的人,向来是看不起的。因此两人在朝中矛盾重重,不和已是公开的事情。
这个例子,是程安特意让程清妍指出来的。
贺玄渊点点头,“看来,孤不在的这三年,宫里还真是有些热闹没赶上,你说的这些事情,程丞相都有罪证?”
程清妍得意一笑,“不错,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我父亲向来严谨,这些人的罪证,我父亲都保留着,专门有一个名录。”
“哦?”
贺玄渊淡淡瞧着她,“都有些谁?”
程清妍被他肯定,心里一激动,正准备开口,却忽地愣住了。
好险,差点儿被他引得连底牌都露了。
程清妍心里微紧,面对贺玄渊她已是十分小心谨慎,却还是迷了心差点儿着了道。
但如此这般,她却越发满意了——不愧是太子殿下,果然和那些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不同。
手里有筹码,程清妍很快冷静下来,言语里甚至还带着得意与自满,她娇笑道:“太子殿下今天找我来,就是问我这些事儿的?我一个闺阁内的姑
娘家,哪里知道这些?”
“您要问这些,直接问我父亲就好了。何必舍近求远,来问我呢?”
见她机敏地拒绝,贺玄渊神色未变,抬眼看她:“既然你父亲已经告诉你了,那就看你了。”
“毕竟,孤要的太子妃,必须全心全意属于我,绝不能背叛。”
温怜猛地看向贺玄渊,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成为贺玄渊的太子妃,曾多次想象若是知道了他的婚讯,她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