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萧霜华在看到那双眼睛的第一瞬间便直接认出了白千灯。
没有任何犹豫和彷徨。
“我听说,东南郡灾民暴动,他们劫持皇子于高台,我担心,这才来这里看了看。”
萧霜华微微一笑,眼中拥有着看穿一切的神情,继续说道“怎么,你将那股骚扰边境的土匪收拾好了?”
白千灯意识到不对,心中有些不安,勉强自己定下了情绪,喉咙里吞下一口唾沫“土匪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一部分被招安,全部进了边境的军营里做兵卒,宋将军通敌叛国,已经被我处斩。”
萧霜华的眼睛暗了暗,喉咙也滚动了一下,有理有据的反驳道“宋将军虽然收受财务,却并没有通敌叛国,更何况他戌守边境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千灯,他本就罪不致死,更何况,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白千灯伸出一只手向自己的臂弯处摸了过去,因为长时间骑马精神状态一直紧蹦着,也一直感觉不到痛,如今放松下来,竟然疼的有些抬不起来。
她呵呵的笑了一声,声音里故作坚强的说道“霜华哥哥,他通敌叛国是事实,此事人证物证齐全,我已经写好了奏报,呈给了父皇,这一切早就已经定案了。”
萧霜华听到她的说词,眼神中的神情越急切“千灯,宋将军究竟有没有叛国,你的心里是知道的,何必再去牵连他的家人。”
白千灯听到他的话,原本有些温和的脸逐渐冰冷,目光如刀剑般滚动“霜华哥哥,你可怜他们,可曾怜悯过我?”
“当年我母亲病重,我冒死潜回东盛边境,本以为遇到了亲人,可是他将我捆了重新送回突随,我在大雪中冻晕数次,甚至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我母妃死在我的怀里!”
白千灯说着话,神情越来越激动,一簇清亮的泪划过面颊“我母亲受尽折磨,死在冰冷的他国,可是他们却活的好好的,不是说天道好轮回吗?那他们为什么还在好好的活着?”
萧霜华看到了她的歇斯底里,颇为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起身抚掉她眼角的泪,温柔的哄她“这次是我错了,可是千灯,以后不要再杀人了,好吗?”
白千灯将脸埋进他手掌心里,一字一句的坚定说道“霜华,这世间没有什么天道,想要,就只能自己去取,天道做不到的事情,就得自己去做。”
她的声音非常坚硬,让萧霜华原本虚空的心也逐渐踏实了一些,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白千灯受伤的胳膊,低声问到“疼吗?”
白千灯的声音里含了一泡委屈,可怜巴巴说道“这点小伤,根本不如哥哥训斥来的疼…”
萧霜华被她的话心中一紧,哪里还有一丝生气,神情越温柔,语气中还夹杂着紧张“快去上些药…”
谁知这院落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从窗外射进一支长箭,穿云破雾的扎进了窗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