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散朝,终究也没能得出个结果。何念新不是很高兴,怀夏却安慰了她几句道是“此事甚大,着急不得。有些需要留得的重臣,还需得我去拜访一番。”
怀夏这么说,便是这么做了。
***
梁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嚣,宫中的争执,在百姓间也不过是个谈资。
近日来那位原本说是死在了和亲路上,却又突然回来的清平公主格外地活跃。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梁京人,见过的什么公主娘娘也着实有限,却不曾想这位公主竟时常出宫不说,还总是去拜访一些朝臣家中。
每每等公主出来,那家家主必定是一脸凝重,陷入沉思。
怀夏这一阵忙得是头昏脑涨。
自那日何念新一言之后,旁人瞧怀夏的眼神都怪怪的了,太后甚至还问过是不是安河那小丫头从她爷爷那里听奇奇怪怪的故事听得太多。
怀夏倒是不以为意。
不过渐渐地,众人也品过了味儿。原先以为是贤王想推举一个傀儡,让自家女儿口出狂言,现在看来,这小公主也并非是善与之辈。
暗地里向怀夏示好的人有不少,怀夏挑挑拣拣,选留了品格不错的,却终究还是觉得缺了个能使人信服的大拿。
她思来想去,又一次拜访了一位老臣之家。
花白胡子的老顽固并非是那么好说服的,怀夏也是几次来争取了,头几回还吃了闭门羹。而今能得以进门,聊上几句,怀夏面上却半分也不见恼火,仍旧笑着,神情谦逊。
老顽固也不敢看她一眼,垂着眸子,一双浊眸满含着犹豫,只道是“若你为皇,那大好江山,不早晚便要落于外姓人之手了?”
不同于敢说只忠天下不忠君的贤王,这一位倒是忠到愚的了。
怀夏想了想,道是“本公主自幼时,是连书都不被让读的。能跟着两位皇弟受圣贤教诲,还是本公主亲自争取来的。”
老顽固有些奇怪,公主说这个是作甚?
“其实本公主本没有这样的想法,最开始的时候本公主是在犹豫,几个皇子里哪个可堪大业。”
怀夏真挚道。这件事她曾跟何念新谈过也不止一次,谈及至此,怀夏也只能苦笑,无需再同眼前的人名言。
老顽固沉默了下去。年岁稍长的两个皇子已殁,稍小的两个皇子也不是上佳人选。尤其是幼子,若要登基,那势必须得选一摄政王把持朝纲多年。
怀夏略作悲切的神态,宽慰了老顽固几句,又道是“本公主欲立幼弟为皇太弟,老先生,您看如何?”
皇太弟?
若眼前这位清平公主立皇太弟,这皇太弟也是名正言顺的太上皇之子,将来是可即为的,不会使江山旁落。这一下,可算是触动了老顽固的心。
鹤老人深思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
皇女登基之事,闹腾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能主持大局的出来支持了。
文人向来讲究春秋笔法,经典虽就那么多,但哪怕是突然改换了观点,这些人也一样能引经据典,重新为自己据理力争起来。何念新听得目瞪口呆,怀夏却一直在笑,还向着自己姐姐眨眨眼。
但听到立皇太弟的时候,何念新却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在朝上问起,但私底下却很严肃地拉过了怀夏。不光是何念新,就连贤王也未曾听说过这件事。
怀夏歪了歪头,道是“有了这么一个缘由,才好争取过哪些迂臣。”
她虽是对着何念新在说,但这句解释却是讲给不远处贤王听的。说罢,怀夏凑近何念新的耳根,才对何念新道是“但是姐姐,我做这个决定,主要是为了咱们两个的未来呀。”
何念新先是一怔。
忽然她便想明白了,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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