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在蛮子那里当上将领的家伙,也每日累得不轻。
何念新想了想,指挥道是“你如若觉得自己出师了,不如回你的部落。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说不定可以混个蛮王当当呢。这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免得父王跟朝廷军前头打着,后面还要提防蛮族偷袭。”
她略费笔墨,解释了几句浅显易懂的给那独孤蛮听。这事儿她却不敢跟父王说,否则定要又被骂纵虎归山了。
何念新倒觉得这独孤蛮又不跟蛮族亲近,此举不过是纵虎入豺狼窝,为祸山外前,定还要先将山中祸害一番呢。
回完信之后,何念新又一次瘫到了床上,长吁短叹。好想入宫啊,想见怀夏。
***
怀夏在那日见淑妃哭着离开太后这里之后,不多久,终于见到了渺云。
原先是她们三姐妹中最骄纵明媚的那个,不知为何,而今的渺云神『色』间却有着阴郁与狠戾之气,只是在努力地去掩饰了。怀夏垂下眸子,暗忖着,这被娇宠着长大的妹妹,还没有完全学好如何去掩饰自己,轻易便被看出了端倪,不知为何淑妃会愿意放她出来了?
太后正将渺云一只手握在掌心,絮絮叨叨着。而渺云神『色』飘忽,口中应付,全然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许久,太后终是叹气“你母妃向来是自傲的,此回是她入宫这么久头一次求到哀家头上,哀家也一向心疼你,会替你做这个主。只是渺云啊,你已经不小了,哀家跟你母妃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该学着自己长大了。”
太后语重心长,渺云也只是高高撅起了嘴“皇祖母,我还小呢!”
仍是听不进道理的模样。
怀夏也颇为感慨,这个妹妹一向是最受娇惯的,事到如今,仍旧像是一个孩子。只是她其实有几分奇怪,以淑妃对渺云的疼爱,本该多把渺云在身边留几年才是,缘何会如此急着要把女儿许配出去?好似宫中有狼豺,多留一日多分危险似的。
以怀夏如今身份不好去问,也最好不要旁敲侧击打听,是以她一副什么都未曾听过见过的模样,垂着头。
太后眉头皱起,对着油盐不进的渺云,张口想严厉一些呵斥,这回终于想起了身边还有个怀夏,叫怀夏先退下去了。
门外的嬷嬷一把抓过怀夏,刚想叮嘱她几句叫她不要把渺云公主的事外传,却见怀夏似是兴致缺缺,不知在想些什么,反而一时语塞。
嬷嬷关切问道“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瞧着好像不高兴似的。”
怀夏想了想,歪头,认真道是“我想念我的祖母了。”
嬷嬷便立时想起来,眼前这个女娃的家已然毁在了战火里。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同情,但后宫中却不能轻易说不吉利的话,因而嬷嬷也没说什么,只是怜爱地『摸』了『摸』怀夏的头。
怀夏仍旧是那神游的模样,嬷嬷只当她还在念想祖母,其实怀夏却是在想该怎么打探一下淑妃急着把渺云送出宫去的缘由。既然自己不方便出面,那可以考虑一下问问千曲。
自打那日千曲献了方子给太后,小丫头机灵地在太后那儿夸了“梅姑娘”
几句,只道是两人交谈过几句后,千曲觉得“梅姑娘”
算的是落落大方。她素日少同龄玩伴,不若常来寻“梅姑娘”
来玩,算是将两个人的来往在太后那里过了明路,也没显得太过亲昵,引起旁人揣测。
只是千曲也并不常来,怀夏有足够耐心等上几日。
千曲那小丫头是带着消息来分享给怀夏的“皇祖母要将渺云姐姐许配给今年的探花郎,听闻也是个世家公子。”
她对宫外的事知之甚少,对探花郎来自哪个世家人懵懵懂懂地,“只是渺云姐姐还在闹呢,淑妃娘娘却说什么也要将她送走。”
说到这儿,连千曲也难免有些伤怀,生怕自己成为第二个渺云,心有戚戚道是,“姐姐,你说淑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啊?”
怀夏心中一番思忖,淑妃外家已有尚公主的人选,只是淑妃并不满意,来求太后懿旨给渺云指婚,连渺云自己的想法都不顾了。如此,恐怕淑妃同她自己外家已然有了嫌隙,此举是为了护卫渺云安危。
只是渺云贵为公主,又能有什么危险?宫中敢对公主难的人屈指可数,偏偏这些人也没有为难一位公主的必要。倘若渺云是个皇子,涉及到皇位之争,反而还会更危险一些。
怀夏想到这里,倒忽然记起了什么。算起来淑妃同皇贵妃两家竟有姻亲,朝堂之上共进共退,关系匪浅。“我不久前知晓了一事,淑妃娘娘同皇贵妃娘娘竟是表亲姐妹。”
“咦?”
千曲颇感惊奇,“明明淑妃娘娘时常同皇贵妃斗嘴。”
“而皇贵妃娘娘,育有二皇子……”
怀夏喃喃,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似是终究『摸』到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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