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隋又抽了一张纸,囫囵糊在脸上擦拭。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俞栗不知道还能怎么劝。
兄弟俩缺乏面对面平静谈心的机会,宴隋不敢,他心里对哥哥有敬有怕。
而宴时庭沉默寡言,又不愿意主动表达。
俞栗轻轻叹了口气。
宴隋擦干净脸上的痕迹,突然道:“对了,俞栗,我手机忘在奶奶病房里了,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
宴隋皱着眉:“我担心我去,她又要说那种话。”
“好。”
俞栗拍了拍宴隋的肩膀,起身走向病房。
然而刚拧开病房门把,他就听到了宴奶奶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句话:
“时庭,算奶奶求你,你就让我见见那孩子吧。”
宴奶奶去世
宴隋和俞栗出去后,病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宴奶奶靠在床头,痛苦地扶着头呻吟几声。
余光瞥见病房门被打开,还以为是宴隋去而复返,她连忙抬起头,却发现进来的是宴时庭。
“咔哒。”
病房门再次合上。
宴时庭手上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缓步走向病床,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你来,做什么?”
她已经有些无力,说话时有些吐字不清,只能一字一句地尽力说清楚。
“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把我的股份给阿隋,你就急了吗?”
宴时庭端坐着,表情平静地听她说完。
随即,他沉声问:“你的股份?”
明明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宴奶奶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她有些心虚,嘴唇嗫嚅了几下。
似乎是找到了些勇气,她道:“我儿子留给我的,怎么不能说是我的?”
宴时庭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抿紧了唇。
为什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这句话?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抹痛苦消失无踪,又恢复了冷静。
宴时庭平静道:“你逼着宴隋进公司,把股份给他,无异于将他架在火上烤。”
宴奶奶冷笑一声:“我是为了他好,不希望他未来无所事事。”
在旁人看来,她把股份都留给宴隋,只不过是一个奶奶对孙子的疼爱罢了。
可实际上,一旦宴隋成为宴氏最大的股东,宴时庭就会失去在宴氏的一票否决权。
最后不管是他听宴隋的,还是宴隋碍于他是哥哥听他的,兄弟俩之间难免不会有隔阂。
到底是为了宴隋好,还是为了给宴时庭添堵,只有宴奶奶她自己知道。
宴时庭垂下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即使知道宴晖还有个孩子,你也要把你的股份全部给宴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