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是决定要议和,所以法空的案子也就草草地结了。”
早在那日御前应对,皇甫佶就猜到了。听了这话,他也不惊讶,只是鄂国公知道,怕会大失所望。他问:“那碧鸡山山火的事?”
“陛下听了司天监的话,要去明德门外祭天。”
李灵钧对皇甫佶说,心思却飘到了皇甫南身上。望着车壁犹豫了会,他把目光移开,淡淡道:“陛下近来常神思不属,早就有意飨天地神祇,以报夙心了。”
皇甫佶对鬼神之事不以为然,也就没有作声。皇甫家的乌头门在望了,李灵钧从沉思中惊醒,正要告辞,车上的竹帘忽然卷了起来,露出皇甫南的脸,“等等。”
她那双眼是望着李灵钧的,皇甫佶稍一顿,催马疾行,径自往家去了。李灵钧一怔,缓缓到了皇甫南面前,她发鬓和领口的香气,简直催人欲醉。
“崔婕妤……”
皇甫南一开口,让李灵钧意想不到。她斟酌了一下,“她那里有许多西域来的珍奇,我在皇后和王妃殿里都没有见过。”
她对李灵钧略微颔首,“小心她勾结外臣,在陛下面前进谗。”
“哪个外臣?”
李灵钧眉头如利剑,追问了一句。
皇甫南和李灵钧目光一撞——会是吐蕃人吗?还是……这话说出来,要横生多少波澜?她谨慎地摇摇头,露出迷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作者的话
普:尼玛,又在这偷情!老子把你们爱情的小船掀翻!
宝殿披香(十三)
阿普笃慕挤在禁卫中,出了明德门南两里,随皇帝在圜丘祭天。每年冬至伏日两次祭礼,仪式非常地浩大,除本朝百官外,各邦使臣们也被鸿胪卿带领着,在坛外观礼。阿普笃慕瞟见了芒赞。自从赤都卷入崇济寺案,比试武艺又败给了皇甫佶,芒赞就安分多了。他在人群里百无聊赖地站着,碰到阿普笃慕的视线,对他挑了挑眉头,那是质问的意思——皇帝给予阿普笃慕的格外的青睐和恩遇,让吐蕃人感到了威胁。阿普笃慕没有理会芒赞,他把目光移开。天上没有一丝风,恢弘的礼乐奏了起来,把聒噪的蝉鸣都盖过了,阿普笃慕不再担心皇帝突然问话,他尽情地琢磨起自己的心事。眼前又出现了那片莲池,粉紫带露的藕花,浓绿水草似的帔子,缠在白玉似的手臂上……褶黄色的衮衣微微一动,是皇帝走下了御幄,阿普笃慕立即收敛起思绪,周围卫士们的朱袍革带、班刀仪剑,互相擦挨着,骑马列队,浩荡逶迤地通过了明德门。沿朱雀大道进了内城,经过务本坊,皇帝叩了叩扶手,叫车舆停下了,他侧耳聆听着登歌的乐音,饶有兴致地问:“国子监也在办释奠礼吗?”
内侍答是,皇帝又转而问阿普笃慕:“你在国子学两年,参加过释奠吗?”
释奠是汉人儒生拜孔子,还要延请有名气的道士和沙门,凑在一起辩论经义,阿普笃慕只觉得像千百只苍蝇聚集,吵得人耳朵嗡嗡响。他诚实地摇头,说:“臣那时汉文还不好,听不大懂,只远远地瞧过几眼。”
“去国子学看看。”
皇帝下令,车舆便往东拐进了国子监的大门。上百的儒僧道名士呼啦一下跪伏在地,齐声呼唤“陛下”
,皇帝自崇济寺案后就阴云密布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欣慰的意思,见京兆府和内教坊的人鱼贯出入,都在忙着预备饭食和乐舞,皇帝一转身,登上台阶,“找个清静地方坐一坐。”
皇帝礼佛,孔庙旁也有一座小小的佛堂,刺目的日光被门扉挡在外头,刚一踏进堂内,皇帝微笑的脸色陡然黯淡下来,从僧人手里接过香,他凝望着帷幄后眉眼低垂的塑像,嘴里呢喃道:“佛祖慈悲,恕我罪过。”
将香插入铜…
阿普笃慕挤在禁卫中,出了明德门南两里,随皇帝在圜丘祭天。
每年冬至伏日两次祭礼,仪式非常地浩大,除本朝百官外,各邦使臣们也被鸿胪卿带领着,在坛外观礼。
阿普笃慕瞟见了芒赞。
自从赤都卷入崇济寺案,比试武艺又败给了皇甫佶,芒赞就安分多了。他在人群里百无聊赖地站着,碰到阿普笃慕的视线,对他挑了挑眉头,那是质问的意思——皇帝给予阿普笃慕的格外的青睐和恩遇,让吐蕃人感到了威胁。
阿普笃慕没有理会芒赞,他把目光移开。天上没有一丝风,恢弘的礼乐奏了起来,把聒噪的蝉鸣都盖过了,阿普笃慕不再担心皇帝突然问话,他尽情地琢磨起自己的心事。
眼前又出现了那片莲池,粉紫带露的藕花,浓绿水草似的帔子,缠在白玉似的手臂上……
褶黄色的衮衣微微一动,是皇帝走下了御幄,阿普笃慕立即收敛起思绪,周围卫士们的朱袍革带、班刀仪剑,互相擦挨着,骑马列队,浩荡逶迤地通过了明德门。
沿朱雀大道进了内城,经过务本坊,皇帝叩了叩扶手,叫车舆停下了,他侧耳聆听着登歌的乐音,饶有兴致地问:“国子监也在办释奠礼吗?”
内侍答是,皇帝又转而问阿普笃慕:“你在国子学两年,参加过释奠吗?”
释奠是汉人儒生拜孔子,还要延请有名气的道士和沙门,凑在一起辩论经义,阿普笃慕只觉得像千百只苍蝇聚集,吵得人耳朵嗡嗡响。他诚实地摇头,说:“臣那时汉文还不好,听不大懂,只远远地瞧过几眼。”
“去国子学看看。”
皇帝下令,车舆便往东拐进了国子监的大门。上百的儒僧道名士呼啦一下跪伏在地,齐声呼唤“陛下”
,皇帝自崇济寺案后就阴云密布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欣慰的意思,见京兆府和内教坊的人鱼贯出入,都在忙着预备饭食和乐舞,皇帝一转身,登上台阶,“找个清静地方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