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夫人道:“随将军怎么想吧。可这宅子却是不大,也没有空房留将军……”
“谁稀罕住在这里!”
韩长亭哼道,随即,大声嚷嚷着,“梁问道呢,快走快走!”
梁问道办事稳妥,他一早就猜出来桑夫人不会留宿,事先有所准备,找好了住处。
“还住什么住?回殊地算了。”
“老爷,可是想好了,这就回去,这一趟又是何苦来?”
“楚隐不知怎么了,变得像老二媳妇一样,牙尖嘴利。我好说歹说都没有用。”
“若是这样走了,老爷可甘心?”
梁问道又问。
甘心?一想到那个书肆掌柜,他就不甘心。环顾四周,商铺林立,怕是每个铺子里都有那不安好心的掌柜。
“不忙,再住些日子!”
韩长亭讲话一向是那么掷地有声。
父亲迟迟不归,韩望书很是着急,可见南屏却很是从容,便说道:“你怎的不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若是有了什么变故,梁大哥早就传信回来了,左右公爹也没什么事情做,在眉城多住住不是很好么?”
一想到,姨娘一次又一次地给公爹闭门羹吃,南屏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垂杨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小小姐回来了!”
“爹爹、娘亲!”
果然是身着玫红色花笼裙的云儿,蹦蹦跳跳地进来。
韩望书也顾不上沉稳内敛,一下子就抱起了女儿转了好几个圈圈,这才向跟在身后的
季潮平点头问好。
“这一路还顺利?”
“还好。若不是怕你们担心孩子,怕是还会耽搁些日子。”
南屏也是真心高兴:“去把欢儿接来,今日他阿姐回来,他沾光,不用学东西了。”
“父亲,云儿回家了,是不是该去给祖父请安。”
游历了一番之后的云儿更像是个小大人了。
“祖父不在家。阿姐,我最近会背许多诗。”
欢儿还没等进门,就开始炫耀起来。
令南屏感到意外的是,云儿却摸着欢儿的头说道:“弟弟越发进益了!”
若是以前,欢儿说会被一首诗,云儿恨不得说会被两首、三首,哪里会有今日这般和善的样子?
这定是季潮平的功劳。
南屏笑道:“当真还是季真人有办法,我这个闺女牙尖嘴利,她弟弟说上一句,她能抢白十句,亏得她弟弟是个心大的。若换做别人,定是要从要怄到晚上了。”
“心大些福气。”
季潮平轻笑道,“我想着,教养女孩子总是要疏阔些,眼里应该有天高地远,不只是羊肠小径。”
“看来,季真人就是以这么疏阔之法教导云儿的。”
南屏心道,“只是她这般不可弟弟拌嘴固然很好。只是这孩子本来就有点不接地气,再疏阔些,不更是眼高于顶?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她不禁操心起女儿的婚事来,可又一想,季潮平刚说过,女人看得应该是天高地远,她这么作茧自缚,是不是正在往
羊肠小径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