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
南屏忙摆手,“只是看那廖霜红的样子可怜。还有清儿小小年纪,天天为母亲的事情张罗。连根人参都是当是好的,那又是什么了不起的……”
“人参可不就是好的么?桂大小姐的大手笔又岂是我们能比了的?”
“是好的,是好的,就当我说错了好吧,可将军不看廖霜红,也看清儿,那可是你的亲侄女啊!”
南屏深知插手将军府的事对她全无好处,但她心里对于清儿和廖霜红的遭遇却难以平静。她转过头,看着韩望书,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韩望书顿时愣住,他没有想到南屏会如此坚决地为清儿和廖霜红说话。他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清儿是我亲侄女,我不能坐视她受苦。”
“那我们该怎么办?”
南屏问道。
韩望书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看还是你让清儿给她外祖家去一封书信。”
南屏听了韩望书的话,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她知道,韩望书虽然是一个冷漠的人,但他对亲人却始终是十分关心和疼爱的。她思索片刻后,决定明日便叫清儿给外祖家写信,她知道,清儿虽然年幼,但她聪明伶俐,能言善道,写封言简意赅的信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我去学堂才没几年,不知会不会写好。”
清儿听得这是解救母亲的法子,倒是有点紧张起来,“要不,二婶娘替我写一封可好?”
“不行,清儿
,不需要你写的多么神采飞扬,就是情真意切便好。若是他人代笔,反倒是失了诚意,就是用你这童稚的口吻,说出来才会让外祖家动容,也会消消你舅舅的怒气。”
“好!”
清儿坐在桌前,手拿着笔,思考着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功课一般,字迹更是一般,可为了母亲,她必须尽力写出感人肺腑的信。
她轻轻咬着笔尖,思绪飘忽不定。她想起了母亲曾经对她的关怀,想起了母亲身上的病痛,数次在夜里哭喊的凄惨。还有因犯病被绑着身上被勒出一道道红痕,还有想祖母讨要药材时的,祖母的推三阻四,和平素父亲的不闻不问,这一切都让清儿心生愤懑,她决定要让外祖家了解到她们的遭遇。
清儿的手开始动了起来,她细心地书写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她用童稚的语言,写下了她们在将军府中的艰辛和不公。
“外祖父,舅父:你们可曾想过我们的苦楚?我们在将军府中受尽了委屈,母亲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严重。她夜里总是在偷偷的哭。可是除了我之外,谁又能听得到呢?”
清儿的笔迹变得激动起来,她用力地写下自己内心的激愤和委屈。
“外祖父,舅父,你们若是看在母亲和我的份上,请帮助我们,让我们回到你们身边吧。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害怕失去她,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清儿的泪水模糊了
信纸上的字迹,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写下自己内心最深的渴望。
“二婶娘,你说外祖父、舅父他们会来接我们么?”
“会的。”
南屏柔声安慰道。
廖家的人比南屏想象的来的还要早一些。
来人仍是那位誓死不登门的廖家大公子,他看见妹子眼神呆滞的惨状,心如刀绞,直说着,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知通知家里呢,都怪我,上次的话说的太重了。
听得廖家的人上门了,安夫人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拉住珠串的手:“还是你行,便是他们来问,咱们早晚都有人参备着,也没有让他们说嘴的地方。”
“这不是舅爷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安夫人笑着说道。
之前打过交道,廖公子最讨厌的便是这个安夫人,见她还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火大:“怎么的,我妹子都病成了这个样子了,你们将军府还是不让来么?”
“瞧舅爷这话说的,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了?这霜红有病,我急的什么似的,你瞧瞧,这么粗的山参,也就是霜红病了才能吃上,便是我几年前,大病了一场,病得就剩一口气了,也舍不得吃些人参吊吊命。”
“瞧你这精气神,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出来的。”
廖大公子听安夫人脸皮竟那么厚,更加厌恶。
“这说的是什么话?”
一旁的珠串倒是急了,她同安夫人主仆情深,听着廖大公子的话,一时
急了。
“实话。”
廖大公子抬脚便走,口说着,“这将军府下人也敢插嘴,真是毫无规矩可言。”
他之前去过越山馆,是以知道路径。他大踏步前行,很想当年问问韩长亭,到底将他们江东廖家置于何地。
偏这日,厉玥儿因上回撺掇管家之事不成,仍不死心。便打扮的十分妖媚,坐在韩长亭膝上,叼着个龙眼干,正要嘴对嘴地喂给他吃。
廖大公子看见的便是这么香艳的场面,更不免嗤之以鼻。心道,俗话说什么葱爆什么白,瞧着韩老三那般样子,原来也是得了真传。
韩长亭近些日子因年纪大了,看东西总是模模糊糊,只瞅着年轻人进来,又瞧不清脸孔,“什么人这么大胆,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厉玥儿哪里认得来人,又想着借机敲打梁问道,便大声呵斥道:“梁问道的差事真是当得越来越好了!什么都人都能放进屋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