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喻燃抬眸。
他灰色的瞳孔里,映照着全世界秋凉,还有妹妹憔悴兴奋的模样。
喻嗔发烧的事廖老师打电话给喻嗔爸爸说了,但是喻中岩在出差,喻中岩担心女儿,不得已给儿子班主任去了电话。
喻燃皱着眉头,看着喻嗔,仿佛在看一个不小的麻烦。
喻嗔连忙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哥哥你回学校上课吧。”
喻燃充耳不闻,事实上,他只看得到自己认定的事。自闭症患者少年缓缓抬起手,贴上喻嗔额头。
喻嗔抬起眼睛,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哥哥不关心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像个死板冷冰冰的机器,家里只有喻嗔觉得他有一天会好起来。
“我带你,去医院。”
他说。
喻嗔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听到这句话眼眶慢慢变得湿润。
生病的难过,被人戏耍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
喻燃眉稍动了动,半晌机械摸摸她小脑袋。
喻嗔仰起头,所有不愉快都不见了,她眼里重新点燃光彩,主动在“冷兵器”
哥哥掌下蹭了蹭。
“哥,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喻燃冷漠脸:“哦。”
喻嗔眼里止不住漾出笑。
而寝室不远处,宿舍阿姨看看门口满脸冰冷的少年。
“同学,你找谁啊?”
站那么久,脸色跟要杀人似的,阿姨看得心慌。
柏正拳头捏得死紧。
他远远看着梧桐木下的少年少女,不过就一天,她就可以对另一个人笑得那么温柔又灿烂。
他有种被喻嗔愚弄的愤怒,然而最可怕的是,还有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委屈。
她怎么可以,那么快……就这样对他。
那种又酸又胀的痛突如其来,让柏正无所适从,偏又钻心似的难熬。
他瞳孔死死看着他们,快要充血,他意识到,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
柏正掉头就走。
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全校广播里,那个大腹便便的主任,还可笑地说着一口夹带方言的普通话,问道:“柏正呢,十五班的柏正同学,也没来参加表彰吗?”
柏正心头火气无从宣泄。
老子参加个鬼啊!
他看什么都觉得烦,原来眼睛看不见,心依旧不能平静。
柏正大步奔跑起来,重新回到女生宿舍楼下。
“她人呢!”
阿姨愣住:“谁?”
“喻嗔!我问你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