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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第1页)

小青寒被唬住,好一段時間都不敢喊「芝麻開門」。

後來從醫院離開,見到爸爸在外面的另外的女兒時,她久違的抱著被子,偷偷喊了一夜的「芝麻開門」。

只是她醒來,金幣永遠不會有了,媽媽也不會有了。

然而之後的生活,她卻愈發的需要金幣。

很多很多的金幣,堆成山的錢,才能抗爭她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自己都快壓制不住的只有她一個人的酸澀。

她要比任何人都風光。

比四十大盜的金幣還多得多得多。

因此石銃的電話再打過來,對面表明來意,約她看電影時,只安靜了一瞬的張青寒點頭,應了那邊。

兩人相處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行為如此親近的約會,看秀尚且說是朋友,成年男女的看電影有不言而喻的曖昧和繾綣。這是一種明顯越界的行為,即便兩人最後無果,這樣的交往也顯然在違背當初的約定了。

張青寒想起上次和趙貉的不歡而散,目光又落在古董柜上的愛馬仕鱷魚皮包,最後起身,換上了柜子里最好看昂貴的那條裙子。

她下樓的時候,穿了一件黑色大衣,不過不再是遮掩,只是天越來越冷,她需要避寒。

更何況,她知道沒什麼事都瞞得住趙貉。

哪怕這老男人足不出戶,腿腳都不方便。

拎著鱷魚包走下最後一級台階,轉頭與博古架前的趙貉目光對上。

每隔一段時間,他便要細細擦拭那架子上的玉器和瓷瓶,無可厚非,價值幾千萬的東西,誰能不細心呵護,她的腹誹像臭水溝里的老鼠在仰望富人懷裡嬌生慣養吃著進口罐頭的阿什拉貓。

都是動物,她叼個爛蝦臭魚都要被人丟石頭。

趙貉穿著質地柔軟的白色絲綢唐裝,手上的帕子光滑細膩,角落紋著一個栩栩如生的大氣鳳凰,這樣好的布被他拿來擦拭灰塵。

張青寒瞥過他手裡的素淨花瓶,反觀盛裝出席一如花瓶的自己,嘲諷的笑了笑。

趙貉的視線同樣漫不經心看向她,眼尾掃過,好像屋子裡美艷動人,被人嘖嘖稱嘆的女人的容貌還不如手裡素淨的白色瓷瓶來的好看。

兩人毫無交流,一個繼續擦拭,一個整理裙擺出門。

今日的天氣,溫度雖然比之前兩日不算太低,但是烏雲席捲微博明上吃學家,空氣里夾雜著濃濃的水蒸氣,潮濕陰冷,濕度比之前一個月都高出許多。

趙貉的腿算是一個晴雨表,準度比氣象台還精確,醒來未看手機,綿密沉沉的疼意把他從惺忪的睡意里剝離,右腿上密密麻麻的疼意讓他確定今日不是個好天氣。

在床上躺了五分鐘,習慣了細密的疼痛後,難以忽略掉後背的冷汗,撐著拐杖去洗了澡,換掉寬鬆的衣服,做完飯,他腿上的疼痛絲毫未減,反而愈加的重。

聯繫柴明今日不用來接他,他很快把今日的文件和工作安排發了過來。

腿疼的厲害,他只看了兩頁,便放下文件,起身擦起瓷瓶來。只有這樣枯燥、乏味、重複性的動作能讓他麻木的神經對抗腿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像是海邊捲起來的浪花沖刷過來的無數個小螃蟹都拍在了他的腿上,他們用鉗子夾著他腿上的肉,用一對大顎咬穿他的皮肉,細密的牙齒攪弄血液和筋骨。

趙貉的額頭起了一層虛汗,擦拭素瓶的動作依舊有條不紊。

張青寒離開,他依舊沉穩平靜的擦著剩下的幾個玉器,等他再動的時候,右腿僵硬的像個石頭,他拖著那條腿往桌邊走。

安靜空曠無人的客廳,他就是個耷拉著半條腿歪著身子往前走的殘廢。

上午,他在家看完了所有文件,開了個會,下午私人醫生上門,蔡氰檢查完,一如之前那樣,嘆了口氣,開了些藥,語重心長地說:「小鶴,這個病,還得你自己來醫啊。」

趙貉第無數次對自己說這是在他家做了幾十年活的私人醫生,醫術高明,退休返聘在三甲醫院,還有一堆腿有問題的人在等著這老頭救治。

他客氣把人送走,轉身黑著臉,吃了藥,躺下睡了個昏天暗地。

睡夢裡是綿密的疼痛,半夢半醒間黑暗的房間,壓在身上的被子沉甸甸的像鐵塊覆蓋,讓他喘不過氣,睜開眼按開燈,他喝了會水,披上柔軟的外套,上了三樓看書。

接連不斷的電話把他從叔本華「人生實如鐘擺,在痛苦與倦怠之間擺動」的觀點中拉回,視線落向手機,閃爍著的「周藝舒」讓他的目光平靜移開,接著看回了書本。

書頁不知又翻了多少頁,樓下的敲門聲逼得他在三樓都無法忽視。

趙貉嘆了口氣,起身下樓。

門外,周藝舒一臉擔憂,推開門迅進來,擋住了外面凌冽的寒風。

「阿貉,你怎麼不接電話?」今日天沉成這樣,她以為他腿疼出了什麼意外。

「沒有注意。」他說著不算解釋的話。

周藝舒也不介意,提起手上打包精緻的餐盒,「我想你今天也不會好好吃飯,我做了些飯菜給你,快趁熱吃了吧。」

說完,她又給他看自己帶過來的藥酒,「你以前腿腳疼的時候總要喝一點,我想這個還是對你有用的。」

周藝舒的父親周華有風濕病,家裡關於中草藥的方子有上百種,緩解他腰部疼痛的藥酒也不在少數,只有這一款,以前趙貉不舒服的時候喜歡倒一小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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