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她都聽得見,連起來怎麼就聽不懂了。
趙貉!
睚眥必報的趙貉啊!
就剛才那劍拔弩張,囂張跋扈的樣,說他脾氣好,脾氣倆字都委屈!
她忍不住嗤笑,「真難受了他自己會揉。」
周藝舒愣了下,漂亮的眉微攏,蹙起小山丘,奇怪地看向趙貉。
他倒是從容不迫,點頭說:「嗯,不用她來。」
簡單幾個字,被他這麼一說,充滿了寵溺包容的意味。
張青寒:「……」
黃世仁敢情還是個影帝。
周藝舒沉默,客廳一時陷在微妙的氛圍里,張青寒臉上帶著笑,趙貉眉眼裡是疼愛,周藝舒漆黑的眸子讓人難以捕捉她的情緒。
沉默幾秒,她搖頭,帶著憐惜,「不用送我出門了,你上樓休息吧。」
說完,她笑的牽強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嘖嘖嘖。」
張青寒目送女人悲傷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轉頭看回還真沒往外送人意思的趙貉,一個勁的打搖頭。
寒冷的山上,一束橙黃色車燈劃破漆黑的夜晚,照亮了木屋外女人單薄的身影,正從台階上走下來。
飛快趕來的柴明愣了下,下車迎上去:「夫……周小姐?」
周藝舒看向她,漆黑的視線染上了夜晚的寒冷,面色沉沉。
冷哼一聲,她摔門離開。
柴明目送周藝舒的私家車遠去,一頭霧水的走進房子。
推開門看清屋裡的狼藉,悚然睜大眼睛。
「老闆?」他快步過去,看清他西裝褲腿下的空蕩蕩,一臉空白的愣在那。
「還不過來扶我!」趙貉冷道。
聞言,柴明快步上前,眼神下意識瞥向旁邊抱臂滿臉看好戲模樣的張青寒。
「張小姐,接你的車在門外等著了。」他頷道。
「哦?」張青寒笑笑,卻也不動,眉眼含笑地看趙貉。
趙貉鐵青著臉,咬牙使得臉頰微鼓,「讓人撤了。」
「嗯?」柴明滿臉問號,斗膽在心裡猜測,這一地的狼藉和張青寒應該脫不了關係,不管發生了什麼,張小姐都不可能還能留下,更何況剛才還有前夫人來過……
張青寒聳聳肩,滿臉無辜地看他笑。
柴明更加匪夷所思,奇怪地看向老闆,正對上他陰沉的臉色,立馬低頭,「老闆,我扶你上樓。」
「嗯。」
趙貉冷冷應,驕矜傲慢的,又恢復了他那副死樣子。
張青寒翻了個白眼。
「老闆……那個假肢……」柴明硬著頭皮,不知該怎麼說那個東西還留在沙發邊,以前就算在他眼前,老闆也很少脫掉假肢,這是他清楚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直觀他空蕩蕩的褲腿。
「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