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过,钱庄只会借钱给富人,不会借钱给穷人。
她们现在有清风楼,可是却没钱。
该算穷人还是富人呢?
正说着话,四安、五安每人提着两坛酒进来,进门后也不说话,重重把坛子放在地上。
“辛夷,去找几个白瓷酒盅。”
酒盅找来后,双生子合力将酒倒入酒壶,只见胭脂一般的汁子顺着酒坛流入白色酒壶。
当辛夷倒入白瓷盅时,滴露胭红可爱,迎亮照着,如红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公子,这是什么?”
辛夷问道。
谢凝摇晃着杯中的酒红色液体,迟疑一会儿,说道:“你可以叫它葡萄酒。”
松萝听到,放下手中账册,也端起一杯,尝了一口,芳香酷烈,入喉清凉。
“这可是用农庄那些葡萄酿出来的?”
“正是。”
谢凝含笑说道。
冬天的严寒是天然的冰窖,常温下的葡萄酒清凉甘洌,配上冬日的炙烤最是合适不过。
原来公子收购农庄、大量收购葡萄,是为了这个。
“这酒还有些辣,能不能酿得甜些,京城的女娘一定喜欢。”
松萝说道。
“掌柜娘子说的是。”
谢凝笑道,“我这就拟个方子,让酒匠试酿。”
“公子又打趣我!”
松萝嗔道,心里却已经盘算该怎样在酒楼售卖葡萄酒。
谢娘子在时,清风楼已是正店,大韩律例规定,正店是可以自行酿酒,葡萄酒自然可以在自家酒楼售卖,除此之外,还可以向脚店分销。
若是葡萄酒卖得好,仅售酒一项,便可解燃眉之急。
可当下呢?
这个月的利息、工人的月钱她们已经无力支付。
四安、五安仍然站在原地,嘴角却有口水流下,俩人抬起袖子拭去。
谢凝拿起笊篱,自锅子底部捞起,满满一笊篱的美食,倒在松萝的碗中,“先吃完这顿饭再说。”
听她这样说,众人也不再客气,端碗拿筷,围在锅子前吃起来。
室外冰天雪地,室内暖意如春,众人吃得酣畅淋漓,再配上清冽的葡萄美酒,这顿饭,吃得快意酣畅。
“公子,你给锅子也起个名儿吧!”
辛夷塞着满嘴的食物,说道。
自立冬以来,苍梧斋已吃过多次涮锅,只是以‘锅子’称呼。
谢凝放下碗筷,看见松萝边品酒边看账册,辛夷忙着把鱼片下锅,双生子用海碗就着米饭吃得不亦乐乎。
“便叫‘陶然锅’吧!”
“陶然锅,陶然锅!”
辛夷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记。”
酒饭已毕,谢凝起身,对松萝说道:“走吧!去借钱!”
松萝愕然,“去哪里借钱?”
“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