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没救了。
这对白痴夫夫!
“啊,对了。”
阮行舟嘬完糖‘诈尸’问:“你们一直提到云沉,云沉是谁?”
咚,红色干瘪的枸杞干落在茶水里,出小小的响声,空气骤然冷下去。千戟大爷样儿的笑滞住,君华也放下了茶叶罐。
“云沉……”
君华冷下脸,彻底没了笑容:“云沉曾经是个普通人类女人。”
他端起茶水喝了口平复情绪,漂亮的眼珠微动,落在对面的好友身上,“我确实了解一些,不过想知道全部,你还是问问你身边这位被骗财骗色的蠢龙比较好。”
最后的余音拉长含糊暧昧,深陷在君华唇角的笑容里。
骗色?
骗色?!!!
呆毛像个信号线一样绷的溜直!阮行舟板着脸直挺挺坐起来,双手攥住他家龙的脖颈!
“骗色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你第二前任?没关系哦,我是不会对戟戟生气的。”
僵尸先生呲出一口森森白牙露出狰狞的笑容:“我不会介意的,呵呵呵,真的不会!”
被他掐的眼角瞬膜都出来了的千戟:我信你个鬼!你个妒妇!
一边喝茶一边笑呵呵看热闹的君华乐不可支,抿了口茶水后他动作突然一僵:“你给我说清楚谁是第一任!”
我是无性繁殖的草!况且谁能眼瞎看上这种臭脾气注孤生的龙?
——呃,阮行舟不算!
……
云沉,最开始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
或者说最开始的时候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战乱的古国只有兵器上的血和锈是真实的,活着或死亡,也许只是挡了贵族的路、家里的男人被拉走充军这样简单的理由。
流民如同尘埃。
不仅一文不值,还分外碍眼。
已经七八岁、却如同四岁孩童身高的黝黑孩子身上绑了一块恶臭的麻布,那块麻布是从乱葬岗附近的尸体抢来的。
有些富贵人家打死了仆人、或者闷死了小妾,就往附近的乱葬岗随便扔。
死去的尸体不会感受到寒冷,但是活着的人会。
每次扔掉尸体的人匆匆离开,饥寒交迫的流民就和尸体上的苍蝇那样哄的围上去,迫不及待搜刮可以活下去的物资。
她抢不过成人、甚至在那些已经饿疯了、崩溃了的流民眼中,她这样的小孩子也是能吃的……
只有一块小小的布料,根根肋骨顶着薄薄的皮,四肢像是干枯的树枝,只有塞满了水和草的肚子异常的臌胀。
她行走在寸草不生,躺满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的人类的地面。
没有目的,没有终点,只知道跟在活人的队伍后面向前、不断向前……
终有一天,她倒了。
女孩小口小口呼吸,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那时疲于奔命的她第一次抬头向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