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自玄关开着的一小排射灯,晏常之看陶凛的呼吸逐渐放缓,他下床来到了陶凛身边,把他睡梦中掀开的被子掖好。
晚上陶凛不接电话时,说他不着急是假的,那个时候晏骏过来他房间逗狗,被他突变的神色吓了好一跳。
晏常之知道陶凛和他家里关系不好,但没有想到,已经恶化到了这种程度,更没意料到那对父母竟然会在除夕夜把小孩赶出家门。
陶凛睡着的样子很不安,或许是做噩梦,他的唇线不易察觉地绷紧着,放在枕头边的手攥着底下的床单。
晏常之指腹抚上陶凛的眉心,想把那点褶皱抚平,陶凛在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脸朝向了晏常之。
“再多倚靠我一些,好不好?”
晏常之在寂静的黑夜中无声地说,他掌心虚虚停在陶凛的唇上,低下头,嘴唇在手背上蜻蜓点水般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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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远在几百公里外的a市郊区别墅内,晏骏第五次尝试把枕头上的狗挪下来,又在狗岿然不动的身躯和掀起的眼皮中败下阵来。
晏骏朋友众多,但大多是见了面才聊天,在软件里聊得最频繁的只有汿汿一人,他戳了戳狗,突然起了分享欲,点开了和汿汿的聊天框。
风流倜傥:【汿汿在拜年吗?】
清纯美丽可人的你汿哥:【在陪家里人看春晚等零点,有点无聊。】
晏骏心里一喜,点开相册下意识要把酥饼的照片发过去,快要点到发送时想起什么,手又一顿。
汿汿和狗的主人是好朋友,肯定认识这只狗,到时候问我是谁,我该怎么答?
晏骏不怕被别人知道他是晏常之的弟弟,只不过……汿汿会因为这个对他态度有变化吗?
退出相册,晏骏编辑了一段文字发过去。
风流倜傥:【今天家里来了只暂住的狗,把我游戏机给咬坏了tt】
清纯美丽可人的你汿哥:【然后你打它啦?】
【怎么可能!我哥说要是他回来了狗少一根毛都要和我算账!】
【你哥哥的狗吗?】
【唔……他朋友的,暂时放在这里,现在睡在我的床上,很霸道地占了中间位置。】
晏骏挑了一张没露出狗脸的照片发给汿汿,图片上的酥饼四脚伸直侧躺着,白色的毛有些打卷。
【哈哈哈,好可爱,和我认识的一只狗狗很像。】
看汿汿有继续跟他聊下去的意思,晏骏打起了精神,他注意到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零点。
风流倜傥:【你喜欢狗吗?】
两人就着狗的话题闲扯了几句,聊到一半时,晏骏掐着点,发了一句新年快乐过去。
如他所料,汿汿停留在聊天界面,几乎是秒回。
晏骏心满意足地截图,和汿汿说了早点睡,洗漱完进了被窝里。
以往都是睡在大床正中央的晏骏被挤到床边,他抬手戳了下狗爪子,在睡前惯例的胡思乱想中,猜测他哥是为了谁,才在大年夜出门赶往机场。
晏骏有个优点,是无论什么时候,沾床不到五分钟就会秒睡,就在他即将完全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半梦半醒间,卧室门“吱呀”
开了一条小缝,一个戴口罩的身影在门口发出了“嘬嘬嘬”
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