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秀提着裙子飞快地在走廊中跑动。快到门口时,她停下来深深吸气,等气息平稳了她才疾步走向大门。
此时,靖王的车驾接连停在门口,护送女眷的马车没有停留,直接驶向二门。彤秀一边接东西,一边问随行侍卫:“王爷怎么现在才回来?比预计晚了许多天是路上耽误了吗?”
“不是。”
侍卫回道“是唐姑娘生病了。王爷一直等唐姑娘病好了才继续上路。”
彤秀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瞪大眼睛,完全无法理解侍卫的话。靖王不是最讨厌麻烦的吗尤其厌恶因为一个人拖累全体进度。女眷病倒,靖王不扔人就算了竟然还为了一个女子在驿站等着?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唤道:“彤秀姑姑。”
彤秀连忙应了一声小太监气喘吁吁停下,说:“姑姑,刘总管有话让你赶快将府中太医召集起来。”
“什么?”
彤秀顿时紧张“是王爷受伤了吗?”
“不是是给唐姑娘诊脉。”
唐师师大病初愈路上病情一直反反复复。靖王在驿站停了三天唐师师急着回府勉强说自己病好了。等一进二门她再也支撑不住赶紧回自己的院子歇着。
蒹葭院里,丫鬟们接到靖王要回来的消息,早就忙活起来了。等听到车队进门的消息,杜鹃大吃一惊,惊讶道:“怎么这么快?”
刚刚小厮才禀报还有一炷香,结果一转眼就回来了。杜鹃连忙去外面迎接唐师师,她才刚出门,就看到唐师师被人护送着,病恹恹地走来。
杜鹃看到唐师师的脸色,很是吃了一惊。她扶着唐师师进门,里面的小丫头赶紧端热茶、放软垫、上糕点。等都安排好后,杜鹃给唐师师倒了杯茶,小心觑着唐师师的脸色问:“姑娘,您怎么了?”
唐师师撑住额头,有气无力道:“在围场淋了场雨,感染了风寒,路上一直没好。不碍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杜鹃一听,咋咋呼呼道:“竟然感染了风寒,姑娘您先躺着,奴婢这就给您熬姜汤。”
唐师师都没来得及阻止,杜鹃就急吼吼跑向屋外。她才刚出门,迎面遇上一队人,要说的话顿时卡在腹中,舌头都不利索了:“刘……刘公公?公公贵人多忙,您怎么来了?”
刘吉和气地笑着,说:“杂家奉王爷之命,来给唐姑娘请脉。唐姑娘在里面吗?”
杜鹃愣愣地朝里瞅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给刘吉和一众太医让路:“姑娘在。”
唐师师正托着额头闭目养神,听到门外的动静,微微睁开眼。她看到刘吉,正要站起来,刘吉忙不迭拦住:“姑娘不可。您身体娇贵,歇着就是。”
刘吉扶住唐师师,唐师师推辞未果,只能顺着力道坐下。刘吉亲手侍奉着唐师师坐好,给她背后塞了软垫,这才对身后的太医说:“来给姑娘请脉。这是王爷亲自吩咐的,务必尽心尽力,绝不可给姑娘留下病根。”
“微臣遵命。”
看着最年长、最有资历的一个太医上前,垫了块帕子,轻轻按住唐师师的脉。他沉吟一会,行礼退到一边,另一个太医上前,再次给唐师师诊脉。
两人切脉后,又低声讨论了许久。刘吉见差不多了,问:“唐姑娘的病如何了?”
两个太医达成共识,其中最年长的那个站出来,说:“回禀刘公公,唐姑娘受了惊吓,再加上淋了雨,内火攻心,才导致病倒。烧时治疗的不及时,好在没有烧出毛病来,如今最危险的时候已过,姑娘喝些温和的补药,慢慢温养几个月,就能大好了。”
这个诊断结果和之前随行的太医并无二致,唐师师没什么表情,刘吉却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快去写药方吧,凡事只考虑药效,不必顾忌价钱,无论需要什么,直接去库房取。”
有了刘吉这句话,几个太医心里也有数了。他们齐齐拱手,行礼道:“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