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
「我来可不可以?」克鲁突然站到布勒面前,小心翼翼举起手来。
负重中的兽人兵士们,纷纷喷了喷鼻子,也不晓得他们是在呲鼻他的提议,还是被这位雌性的大胆给吓到。
「你来做什麽?」布勒皱著眉头,不解反问。
虽然他一直以克鲁保护者自居,而且确实在许多时候都很「乖巧」。但骨子里雄性主义,仍让他对克鲁这种小胳膊小腿儿的不报有任何信任。要知道,两人的第一次相遇,就是他不经意间把人给「全垒打」的情况。
「我来炸这个船舱,你只要告诉我设备的使用,我可以的。」克鲁声音大了几分。他的双眼,很严正以待地对布勒对视。目光中的坚持,让人全然无法拒绝。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绝佳地提议。
布勒必须带领兽人们离开,接应小暴龙的飞船也急需他来驾驶……如果炸掉船舱的任务能够交给克鲁,其他人至少不用再重新考虑分配负重的问题。
「你……」就算是布勒本人,也想不出另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可以的,请相信我。」克鲁举起了手中的铭牌,那是须须男罗西留下的。这个动作,似乎给了他一种神奇力量,至少布勒目光从铭牌与他的脸中来回移动了数下後,就咬著牙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你的安全最重要。」
说完这句,布勒变成了兽型。
克鲁有些诧异,因为对方还没有给他传授小型炸弹的使用方法,也没有给他约定爆破时间。
哗啦啦──
紧闭著的船舱门从外部打开,一群虫族兵士冲了进来。
似乎是经过训练的一般,刚刚还准备动身离开的兽人们,纷纷假意倒地不起。
克鲁呆愣地站在原地。
「有没有人进来过?」一位全副武装的虫族军官警惕地靠近克鲁。
摇摇头,克鲁微微退後了些。
这当然也不算谎话,刚刚进来的那一群,都是猛兽不算是「人」好吗?!
「如果有别人进来,你按下这个按钮,通知我们。」虫族军官并不知道之前船舱中的情况,看著地上横七竖八躺著的「动物」,只当这是船舱中原本的模样。
「好。」克鲁乖乖点头,低垂的脑袋,尽量避免与其有视线上的接触。这样的低姿态,反而取悦了那个军官。没有再多说什麽,对方就领著人离开了。等到虫子们关上船舱门之後,兽人兵士齐刷刷又站立起身来。这就像是一场「躲猫猫」,不过是生死攸关版。
吧嗒──吧嗒──
布勒用舌头舔了舔克鲁的脸,毛毛的大脸磨蹭了他好几下。
克鲁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还以为,虫族那些士兵会和面前的兽人们再来一场恶战。好在,这些为了救人而来的兽人,都非常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在第一时间就假装晕倒,避开了正面交锋:「现在可以教我,关於爆破的一些细节了吗?」
布勒伸出爪子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克鲁有一瞬间觉得,两人的形象颠倒了一下,自己反倒是成为了一只呆萌的狗狗,对方是宠爱他的主人:「不要傻站著,快变回来吧!我听不懂兽语。」
布勒摇摇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让克鲁有些憋闷:「什麽意思,你不会是变不回来了吧?」
结果,布勒在费力的用爪子划拉地板老半天後,才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这个房间中,有一种从通风口中释放出的特殊元素。兽人们不知不觉中,就会受到影响,无法化形。更严重的,就是时间就一些後,像小暴龙那样陷入昏迷。这应该也是虫子们非常放心这边,就算监控器破损也没有太紧张,来到这里後很容易就相信了克鲁说辞的真真原因。
「好的,我会在计时器响起後的第一时间按下这个按钮。」克鲁决定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而且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一些。
布勒伸出舌头,再给他了一次口水洗脸。
一旁的兽人们纷纷对此表示了不满,因为明明都是来出任务救援俘虏的,为毛头头就可以有肉汤喝呢?他们也很想舔两口的说……好吧!只是想想而已,看看布勒那刀疤脸上双眼目露凶光的模样,谁还有胆真靠过来分一杯羹呢?!
「你们快走吧!」克鲁瞅了瞅那些虎视眈眈的猛兽们,吞了吞口水,抹了抹脸,挥爪强制告别布勒。
背负著一头晕厥的花豹,布勒依依不舍地带领其余兽人兵士离开。
他们走後,克鲁也没有闲著。根据约定的时间,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安置好炸弹引爆点还是挺麻烦的。一则是这边灯光昏暗,再来便是时间紧迫,他对兽人的设备也不熟悉……为了避免引爆时损人不利己,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汗水滴落到地板上,有几次险些打湿好不容易安置好的炸药。
嘀嘀嘀──
还剩五分锺的倒计时开始了,克鲁还差最後两个炸药没有安置。算算时间,如果他不检查一遍,极有可能前功尽弃……於是,他咬咬牙,决定放弃这两个引爆点的炸药安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其余全部引爆点爆炸之後,这个船舱的底部仍然会掉落下去。
只是到时候,也许不会是垂直的坠落,而是倾斜滑下……实在不行,他只有尽量护住韦安,将其往安全的地方拖拽了。当然,前提是自己并没有因为缺氧而翘掉。看看就像是熟睡著的小暴龙,克鲁决定趴在他脑袋旁边,盯著计时器准备著按下引爆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