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道:“文泰……你……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文泰笑了:“王爷,我要是能吃味就好了。能吃味的人,起码有心,我文某人,心早就没了。如今是一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这金钟罩,倒是王爷一棒子,将文某敲醒的。”
我结结巴巴:“原来,文泰还是怨我……”
文泰皱眉:“你怎么像女人一样,唧唧歪歪个不休,说小时候的事儿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老子什么时候说一有二过。你没看我现在活得恣意得很么,我本家前年被查抄的时候,我连过问都没过问一声,你说说,我这要是有心,那不早愁死了?”
我惊呼:“那你爹娘……”
文泰苍凉地笑了:“我孑然一身,哪来什么爹娘?我娘早被那个女人害死了;那个男人护着那个女人,何尝将我娘放在眼里过。”
我双手环上他,道:“文泰……”
文泰笑了一下:“你还是没有变,十四年前,我就是被这怜悯的眼神勾走的。我把我仅剩的最后一点天真给了你,你送我一身孑然无忧,倒也值得。”
我心下有些不好受,有点难过。下意识地,我将环着他的手,扎紧了。
我道:“那我晚上抱着你睡,这总成吧。”
文泰看我一眼“没心没肺。”
我呵呵地笑了。
圣意难违
喝醉了酒,虽然刚才的谈话有些许萧然,但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境却又通达了许多。
我放松了身体和神经,就这样抱着文泰,脱了外衫,盖了一条薄被就这样拥睡在床上,沉沉地跌入了梦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昨天的气氛已经消散了,今天的气氛还没来得及培养。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一起坐了起来,两个人都发横鬓乱的。
我挠挠头,下床去拿我的长衫,又把他的长衫递给他。
然后我们分开坐在床沿上,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穿衣服。
我们穿好了衣服,首先打破沉默:“文泰……我皇兄……要是问你,你为什么请我喝酒,又为什么让我留宿,怎么办……”
文泰怔了一下,道:“就喝喝酒么。”
我垂首,道:“其实都是我赖着你……害要你被皇兄骂。要不你就说我死乞白赖的赖在你这里,又偏偏不走……要骂让皇兄骂我好了,我脸皮厚……”
文泰皱眉:“这能有多大个事儿……”
我叹了口气:“皇上现在最紧张我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文泰闭了眼睛,道:“反正就这样儿吧……”
文泰虽有浩然之气,奈何这些年在太后的半圈养状态里,在政治上,有怎能真正忖度天家所想。阮琪是阮琪,无官无职。可这次,却是禁军统帅,掌握皇帝身家的人,又怎能等视之。
先前,文泰与我不假辞色。
如今,皇帝又怎会放手。
思忖着,我渐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