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手臂,用力的将他抱紧,神情慌乱无措,这样的赵宿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阴森可怖。
好像这个世界都变得破碎不堪,一切都不值得。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去死!
如此浓郁的情绪让郑愿的心脏阵阵缩紧,随即他瞳孔震动,看着赵宿€€€€脱下了他的手套。
他以为的修长好看的手指带着不正常的死白色,而在他的左手与右手上,分别缺失了一根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坚硬冰冷的架构机械。
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手脚冰凉,脸色煞白,几乎不敢去碰赵宿的手。
他牵过那么多次,也曾将它扣在头顶,看过这双手揪紧床单的样子。
却从未感觉到它是缺失的。
此刻看到它完整的样子,郑愿只觉得自己也忍不住那股冷到骨子里的颤栗。
而赵宿仿佛因为褪去了手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不再颤抖,像一具冰冷的木偶,苍白无色,空洞的没有灵魂。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沙哑的说:“你听过借种吗。”
他猛地抬头。
赵宿低低的笑起来,诡异又阴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没入尘埃的色彩。
“借种就是他自己生不出儿子,让他的妻子去借别人的种,于是当孩子生出来以后,他一边觉得这是他的孩子,一边又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
“在这种扭曲的矛盾下,他开始试图掌控这个孩子,于是在有一天知道这个孩子喜欢上他不喜欢的钢琴之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砍断了这个孩子右手和左手的两根手指。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孩子的母亲当场就疯了,紧紧地抱着他颤抖的身体,为了安慰这个脆弱的女人,他只好说不疼,但这个女人还是无法接受她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被砍断手指,于是,她精神失常了。
赵宿笑了起来,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其实在她被威胁去借种的那天晚上,她就精神失常了,于是她第二天就吊死在了吊灯上,孩子看见了,他的断指溢出了血,但再也没有人抱住他,他好疼啊,好疼啊,疼的像要死一样……”
“赵宿,赵宿!”
他用力的抱紧他,眼眶通红的将他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赵宿的眼里盈满了泪,却一滴也没有掉下来,他双眸猩红,连泪水都变成了血色。
他揪住郑愿的领口,恨恨的问:“你说,他该死吗!”
郑愿坚定的点头。
“该死。”
赵宿好像浑身失去了力气,他瘫软了下来,像被抽去了生命力。
像赵弩这样的人,没有生育力对他来说宛若灭顶之灾,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也不能失去这个位置。
于是,他选中了一位钢琴老师,也是他妻子的家庭教师。
娇美又年轻的妻子天真烂漫,他对她百依百顺,所以他轻而易举的俘获了她的心,也拿走了她全部的爱意,直到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年轻的妻子满眼的不敢置信。
她当然不同意,她痛哭,愤怒,甚至哀求。
只是赵家这扇牢门,进来了就再也不可能轻易的出去。
于是她被送到了那个钢琴老师的床上。
那个晚上,她不再是天真单纯的女孩,她被迫成为了她不愿意成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