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松开了我的手,他慢慢站了起来。我抱着自己的手腕继续说,“哎呦,还真疼。都青了。”
文湛就站在我的床边,居高临下,让我感觉很难受,于是我又爬了起来,坐在那里,坐的笔杆条直的,梗着脖子看着他。这就好像对弈,各自占据楚河汉界,互相僵持。可惜,梗了一会儿,我觉得像一只麻油鸭一样趁着脖子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我的脖子很难受,于是我连忙低头,用手揉我的脖子。忽然,他的手从我的身后揽了过来,抱起来我,我感觉滚烫的吻印在我的右肩上。文湛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只不过,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只怕你比我更加了解他。你觉得把他留在身边合适吗?”
我扭头,可是听见他的呼吸。“殿下,那个人,那些事,我真的不想再提。不过……我很感激你最终还是放了崔碧城一马。那里面的事情波谲云诡,难以表述。崔碧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比你更了解他。只不过他终究是我表哥,我不能放着他不管。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真的知道,我试过,但是可惜,我给不了你。”
“殿下……我们除了是兄弟之外,什么都不是。”
文湛把我的肩骨掐的生疼,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被他一用力扯了起来,他提着我的衣领子,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身,把我扣在他的怀中,我甚至来不及说话,他的脸压了下来,有些粗暴的堵住我的嘴巴。“放开……我……”
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想和他做那档子事,我扭头想要躲闪,却在我开口拒绝的时候给了他可乘之机,文湛的舌头探到我的嘴巴里面,他的吻肆无忌惮。我被他提着无法挣扎,像一个陷入猎人陷阱的兔子。等我感觉我自己快要被他狠狠吃下去,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我的嘴唇。我们离的很近,很近,他的呼吸火热而急促,我们就这么对看着,然后,他似乎闭了一下眼睛,决定了什么,突然,他反手把我摔在床上,他的手掌按住我的后背,让我无法动弹。“你要做什……么??”
我的衣服被他扯开,他的身体从后面压了上来。“你还想干嘛?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让我活了?”
文湛的手指忽然强硬的扣住我的下巴,让我仰起脖子,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肩膀,后背一路蜿蜒逶迤,有啃噬,有吻,那种吻很可怕,很疼,好像烙印一般,每一下都留下青色的伤痕和只属于他的印记。他把我的头发都撩了起来,嘴唇烙在我的后颈……他的舌尖也探了出来,辗转的亲着……“文湛……呜……”
文湛舔舐我的左耳,倏的一下子,我只感觉全身酥麻,打了一个激灵,开始微微的颤抖,脚趾都是紧绷的,我的手指陡然抓紧身下的丝被,很用力,用力到指骨发白……他的手指强行板过我的下巴,冷笑着说,“我们除了是兄弟之外,什么都不是吗?看看你现在这个德性……”
文湛话音未落,他用力把我翻转过来,彻底扯开我的衣服,掰开我的双腿,让一切暴露,那里因为他的亲吻舔舐甚至已经开始微微抬头……“对着弟弟发情……你这个哥哥当的可真好!”
我已经被逼的都快要求饶了。他却不肯放过我。他固执的扳过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承怡,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根本就说不出口。我像一只被尖刀刨开的蚌。自尊这层脆壳早就被文湛踩的粉碎,落在沙土里面,挑拣不出来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堪过,我都想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子滚回我娘的肚子里,或者干脆上吊抹脖子咬舌自尽了事。心口有些难受,很闷,闷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抓胸口,却把文湛一把抓住手指。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死死扣住我的手。我却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层陌生的情绪……那是疲惫。“……我怎么能把自己逼在如此不堪的地步……”
他意味不明的喃喃自语,松开了手,扯过被子盖在我身上,却用手指插入我的头发,俯下身来,用有些冰冷的嘴唇吻我。那一晚上,他就坐在床边,不说话,也不看我,他的手指甚至也不再没事找事的摆弄我的头发。我背对着他躺着,很困,也累,却无法入睡。直到四更鼓打,天微亮。“宝贝儿,你还要写到什么时候呀?这个字写出来别人能认得就成了,你又不是杜玉蝉,他靠卖字混饭吃你不用,不用写的这么认真的啦!”
越筝在远香亭练字,我坐在一边陪着他。昨天晚上我睡的不安稳,早上吃了四个包子一碗米粥之后困劲就上来了。文湛去看他的凑着,见他的人,聊他的国事,我就继续躺在这边睡我的大头觉。等我再一睁眼,好家伙,太阳都快下山了。我端着一个紫砂手壶,里面泡着普洱,然后就晃晃悠悠的逛到远香亭这边,正看见越筝小宝贝儿端端正正的坐在加了厚垫子的大椅子上,握着毛笔正在临帖。我连忙过去,说着等他临完了帖子,陪他吃饭。他写呀,写呀,写呀……我等呀,等呀,等呀。这太阳都看不见影儿了,周围用纱灯照的贼亮,我的肚子却在叽里咕噜的乱叫唤。“不可以。”
越筝写字的时候端庄的像一尊佛像,还挺宝像庄严的。他的手臂好像莲藕,小脸圆圆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双下巴,原本大大的眼睛因为肥嘟嘟的小脸都变小了。他就好像那个从莲花里面蹦出来的释迦牟尼,一只小胖手指天,一只小肥手指地,还念念有词——天下地下,唯我独尊!嘿,好玩极了。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困的,我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看着看着,好像又迷糊了。“怡哥哥……怡哥哥??”
越筝的小胖手推我,我这才发现,我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了。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着他,“宝贝儿,写完了?太好了,走,我们吃饭去!今天有我爱吃的包子。”
“才没有写完呢,还有很多。怡哥哥你都留口水了。”
“呃……”
我连忙用袖子抹了抹,我抬头看看天色,深秋白天短,夜晚长,外面黑布隆冬的,早过了吃饭的时候了,我被饿的都快要不饿了。我说,“宝贝儿,先吃饭再说,字儿一会儿再写没关系的。”
越筝摇晃着他的小胖脸说,“不要。六哥说了,今天不临完这些不要吃饭。”
我说,“啊?那他太坏了。他一个人躲起来偷吃好东西,把我们晒在这里挨饿,他是个坏人。”
越筝斜了我一眼,我惊奇的发现,他这个眼神,这个动作越来越像文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越筝说,“才没有。六哥从早上到现在都在书房。”
我说,“那他一定在书房偷吃。”
越筝嘟着小嘴辩驳,“才不会!谁会在书房吃东西?再说,那里不可以放吃的东西,怕把书本弄脏了。”
“不可以吗?”
我一懵,“我以为书柜是藏点心的地方。”
越筝忽然用小胖手指刮刮自己的脸颊,“一定是怡哥哥不用心读书,只在书房偷吃包子,羞羞……(_)~”
我呲着鼻子瞪了他一眼,然后伸长脖子看了看越筝写的字——也很让我惊奇!别看他年纪小小的,他的字写的正经不错!我过去就想要把他的毛笔从他手中抽出来,“好了好了,别写了,可以吃饭了,你的字已经写的很棒了!比你六哥强多了!”
“才没有!”
越筝把手一躲,“六哥的字写的很好,楚蔷生楚大学士都赞他‘挥斥方遒,意境深远’。”
呃……这是夸赞字写的好的词语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我说,“楚蔷生那家伙端着你六哥的饭碗,指望着他糊口呢,他怎么敢说你六哥的坏话?”
越筝又瞪了我一眼,“怡哥哥你什么都不懂,六哥的字写的本来就很好。”
我凑过去,在他的小脑袋上亲了一口。我说,“呃,不懂就不懂吧,不过……太子的字写的还真挺不错的就是了。他原来每天为了练字也经常忘了吃饭。我当时就纳闷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吃饭还重要?居然每天都忘?这个写字比吃饭还香甜?写字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能看明白不就成了吗?”
越筝又说,“才不是!字是一个人的脸面,当然重要啦。六哥还说,如果我的字写的像这个,这辈子他都不理我了。”
越筝说着,从旁边的小心翼翼的找出来一个黑檀木的黑子,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有一层白色亚麻做的布盖在上面,还压着玉石的纸镇,那下面才是越筝要找的东西——一摞信笺,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看的出来有些年头了,却不是什么古董,顶多是十几年的旧货。他从里面抽出来一张让我看,我看了看,呃……是写的不怎么好看,那一个一个的字写的歪瓜裂枣的,很是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