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长千金不开心,当然要给自己找乐子。
朱玉环揣着母亲给的银票,趾高气扬直奔最繁华的南北大街。
她娘说了,谁敢欺负她都没有好下场。
就算没法送去少牢做绵羔,也指定不让她们嫁到好婆家。还有那个小伴读慈阿楠,过几天就不会再来碍她的眼。
朱玉环喜笑颜开逛银楼买衣裳,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心里美得乐开了花。
两名侍女跟在她身后拎着大包小包,嘴像抹蜜夸她珠光宝气,一脸福相。
这话谁不爱听,朱玉环大善心请她们下馆子。
屁股还没坐热呢,酒楼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大姑娘小媳妇满面羞红簇拥着年轻俊美的公子步入酒楼。
“他就是裴砚舟啊,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就像画里神仙似的。”
“听说他还没娶妻纳妾,身边只有一个小通房,还是那丫头霸王硬上弓赖住他不放。”
“哎哟,这也太不要脸了,咱可丢不起人。”
嘴上这么说,谁不是暗戳戳羡慕那丫头,丢回脸抱上美男多划算啊。
就连朱玉环也不顾矜持,满头大汗挤进人群里。她痴痴地仰望那位贵公子,少女芳心砰咚狂跳。
他就是裴砚舟,她未来的夫君吗?
朱玉环成天嚷嚷要嫁给他,实际上都没见过裴砚舟,只听人说他长得特别俊美,像贡品东珠一样闪闪光。
可不是,她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哇,廷尉大人太好看了吧,嫁人就要嫁裴砚舟,这辈子才不算白活。”
吉祥卖力地在人群里吆喝,姑娘们都被她煽动得眼冒绿光。
裴砚舟云淡风轻行至桌前落座,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恰到好处地露出如玉侧颜。
他听到吉祥那句非君不嫁,咬牙稳住即将崩乱的情绪。
方才在马车里,他还对吉祥提出的美男计不屑一顾,怎么此刻却心甘情愿被她驱使?
小祥子,你最好没有白费力气。
吉祥跟了朱玉环一路,哪能做无用功呢。
她太熟悉那种清澈的愚蠢眼神,小丫头被裴砚舟迷得七荤八素,该下手了。
“唉,神仙美男只可远观,终究不是自家男人。咱们可比不过厚脸皮的通房丫头,谁愿意自甘下贱以色侍人,都散了吧。”
吉祥骂起自己比谁都狠,围观女子6续冷静下来。
对啊,人家是官拜九卿的裴廷尉,娶妻纳妾都轮不到平民女子,哪有清白姑娘愿意给人做没名分的通房。
仰慕者们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只留下朱玉环肆无忌惮地欣赏美男。
她家世与裴砚舟般配,万一被裴砚舟看上了非她不娶,学堂那群丫头还不得嫉妒死她!
难得有机会见到未来夫君,露个脸让他倾心爱慕,早日来她家提亲才好。
吉祥绕到裴砚舟身边使个眼色,意思是鱼上钩了赶紧放线。
裴砚舟稍显窘迫地轻咳一声,起身走向楼上雅间,就像有意与佳人私会。
朱玉环本来还在扭捏,大庭广众之下搭讪怪难为情的,但关起门来就不一样了。
她痴迷目光追随着那道俊朗背影,推开上前阻拦的两名侍女,斗志昂扬紧追而去。
“裴公子……”
她捏着嗓子羞答答撩开门帘,“玉环仰慕公子已久,今日得见实乃天赐良缘,不知能否入内与公子促膝长谈?”
里面那人听到她大胆告白,猛地伸出手将她拽进去。
朱玉环又羞又怕,嗓子颤抖着都快融化了:“裴公子莫心急,玉环明年春才及笄呢。裴公子若有意提亲,不妨去翰林院找那位朱编修,他就是我爹……”
她抬眼看到抿嘴忍笑的吉祥,嘴巴大张亮出公鸭嗓,“你谁啊?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