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祁渊是凶手,他有胆量面对裴砚舟吗?
那也说不准,也许他就是藐视律法草菅人命的无耻狂徒!
吉祥最近嘴馋没错,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可不能为一顿饭低头。
“大人,你打算去赴约吗?“她反过来问裴砚舟,“祁渊若以三皇子身份向你施压,不许你查下去怎么办?”
裴砚舟走向路边的烛台,将那张请帖烧成飞灰:“你为何怀疑三皇子是凶手?”
吉祥看着夜空下飘散的火红星光,有些猜不透大人了。
“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呀?我还有他亲手绑的弹弓,这就是最直接的物证。”
“如果你指的是无穷结的绑法,本官说过那不是独一无二的证据。”
“可我在石碑附近看见他了,大人在案卷上写过,凶手通常会回到犯案现场观望。有人傲慢狂妄笃定衙门抓不到他,有人做贼心虚打探衙门有何现。”
“像三皇子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他不相信大人能抓住他的把柄,甚至有可能来欣赏他精心打造的作案现场。”
裴砚舟挥手屏退侍卫:“小祥子,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忽略了三皇子为何要去书院。如果他有正当理由,或是在案时不在现场,他很容易为自己开脱。”
“行吧,大人考虑的比我严谨。就算三皇子不是凶手,大理寺这边刚验完尸体,他就送帖子请大人去撷芳轩,怎么看都没安好心啊。”
裴砚舟被她逗笑了:“你不妨猜猜看,三皇子邀约本官有何图谋?”
“大人今日在文溯阁现场勘案,你没瞧见书院学子都将你奉若神明,山长他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吗?”
吉祥倒背双手在庭院里踱步,摇头晃脑说出她的推论。
“那位三皇子又不瞎,亲眼见识到大人这般奇才,心里惊叹第一宠臣绝非虚名啊!况且大人又不是阿谀谄媚的肤浅之辈,不像郭巍和罗志远跟在太子屁股后面讨好,妥妥的朝堂清流!”
她朝裴砚舟竖起大拇指,“大人是高风亮节的国之栋梁,他当然想拉拢你做左膀右臂。说不定哪天太子失德被废了,他也有希望争做储君。”
裴砚舟颇感意外:“本官倒是低估了你,坊间朝堂的新鲜事无所不知。”
那是,她还知道皇帝妃嫔的争宠趣事呢,多亏她姐妹柔儿姑娘是包打听。
吉祥得意劲儿还没过去,留意到裴砚舟眸色深沉,话到嘴边改口道:“这个三皇子没事找事,我觉得大人还是不要去了,以免遭他算计误中圈套。”
“本官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幕僚。”
清冷月光笼上裴砚舟玉润侧颜,眼神深邃像化不开的浓墨。
吉祥以为他不会赴约,兀自想着心事。
除了三皇子祁渊,还有谁能布置出绝无仅有的凶案现场?心狠手辣不说,还得有大学问,像她读书少想都想不出来。
须臾,老王头走出殓房向裴砚舟禀报。
“方才稳婆查验过尸体,死者非完璧之身,不知是生前受辱还是已为人妇。”
裴砚舟微颔,老王头回去找宋主簿记录在案,顺便还得知会魏平一声。
“我看那死者是个小姑娘,不像嫁过人的。”
吉祥恨得磨牙,“该死的凶手畜牲不如。”
不过这个现让裴砚舟有了新推测。
“传说血祭邪神者须是处子,就凭凶手缜密的作案思路,应该不会犯这种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