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需要知道我母亲生前所生过的所有事情,您,能乆丗洸告诉我吗?”
她的语气已沾染上了悲戚。
正是因为关于她母亲的一切都在慢慢被掩藏,她才越是心疼当初的她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嫁给长宁伯?为何能以外室之女的身份记在主母名下?为何徐皇后与她的枕边人都希望她去死?有太多的为什么等着她去解开。
松柏大师沉吟片刻,道,“待我此间事了,便告诉你一切。”
即便乔泠之不愿再等,可是不能不等。
“只是若我其间有何事需要你帮忙,你需得帮我。”
他又道。
很快,通惠药铺前的马车离开了,乔泠之主仆三人站在门口,等待车夫将马车赶来。
经此一遭,她本该没了去锁金的心情了,可是她不确定姬放的暗卫是否还在暗处盯着,所以她只能保持原样,按照计划往锁金去。
锁金与醉仙楼一样,都处于最热闹的长乐街上。
锁金的门口略显冷清,只因这里头的饰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楼里楼外装饰奢华,让人望而却步,更多的望族都会让锁金的人上门让她们挑选,遂里的人反而少些。
乔泠之一进门,就有专人上前来招呼,“夫人想看些什么?”
“将你们店里有的最款都拿上来。”
“得了,夫人请先稍作片刻,小的现在就去给您拿。”
不愧是锁金,处处周全,上了茶水和糕点,一看都是高档次的。
她捻起一块儿来尝尝,这是万顺斋的味道。
店里伙计的度也很快,将款饰都摆在了她面前的长几上,任由她观赏挑选。
眼前金灿灿银闪闪的,件件都做工精致,花样百出,但乔泠之的目光反而被不那么出彩的红色珊瑚耳坠所吸引。
她玉指拾起,仔细看看,听见楼梯处有动静。
是有人下楼,一女子嘴里还吩咐着,“若下次还有这样的东西,都给本宫留着。”
拐角处,女子露出容貌,乔泠之望去,果然是婚不久的周易夏。
待周易夏下来,她已经提前起身,行礼,“公主。”
周易夏见到她也是诧异,然后是喜意,上前来将屈着身子的乔泠之扶起来,“你也在这儿。”
见乔泠之与抚宁公主相识,掌柜的暗道,这位夫人身份只怕不低。
周易夏出来一趟,是由金玉掌柜亲自接待的,足显身份。
“你可看上什么了?”
周易夏问道,才问完,就注意到她手中的一对红珊瑚耳坠,她一喜,“诶,这东西看着倒是朴素雅致。”
她从乔泠之手里接过来看,显然十分感兴,可她什么时候喜欢朴素了?
“记得公主从前喜欢银饰多些。”
周易夏叹了口气,肩膀都塌了一方下来,“我那婆母看不得穿金戴银,最喜欢朴素了。”
原是为了讨好方定州的母亲,可这不免更加令人惊讶,她堂堂公主,不该被婆家人讨好着吗?
“早听说公主不曾入住公主府,反而与驸马爷一起,仍住在侯府中。”
周易夏答是,面上看不出喜乐,“我自己的选择,总要活出个好样儿来,才能叫那些看我笑话的人住嘴。”
也幸好,方定州的母亲,对她很好。
“只要你能过好也便罢了。”
乔泠之自认为没什么立场与她多说什么,可是周易夏遇见她,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什么都想倾诉,她甚至拉着乔泠之的手,“好不容易与乔姐姐相见一回,又无各方眼线瞧着,姐姐可愿意与我去楼上雅间一叙?”
她如此盛情,乔泠之便应了,上楼前,周易夏给了流云一个眼神,流云暂且留在了楼下。
待周易夏几人上去后,她才招过掌柜的吩咐,“今日你看到的只能是,公主买完东西,就回了侯府。”
掌柜的连忙称是,他本就不认识另一位夫人是谁。
楼上二人已经进了雅间,其余人都被留在外面守着。
“公主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想说就说吧,我只当今日没见过公主就是了。”
“侯府倒是没什么不顺心。”
“是安王妃?”
一语戳中,周易夏顿住,随即苦笑,“没错。”
后来她说话又有些像自言自语,“其实上次答应她与周云珂互换婚事的时候,我就与她说过,我从来不曾欠她们什么,如今的一切本就是我自己得来的,上次听乔姐姐一席话,我也曾想通过,下定决心不再心软,只是没想到她们还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当时前三甲由陛下亲自指派官位,方定州得了正四品刑部侍郎,她们连这个也眼红,我归宁没有回安王府,而是入宫拜见陛下与娘娘,就是为了与她们划清界限,哪知她又借着探望的名义,上侯府找我,竟让我劝方定州放弃刑部侍郎一职让给魏燕青。”
周云珂与魏燕青尚未成婚,就已经开始眼红被她嫌弃的未婚夫能初入仕就能得到这么高的官位,而魏燕青,从小继承了父亲辅国大将军的性格,最喜舞刀弄枪,要走武将一途。
可是谁不知道,武将家,即便有作为大将军的父亲相助,也需要在边疆去立功绩,提拔才不会惹非议,周云珂便已经开始为他算计了。
乔泠之心内大受震撼,这到底是怎样一对母女?面对同样亲生的两个女儿,差别宛若鸿沟,仿佛周易夏比那捡来的还要不如。